深的绿眸呆愣愣地望着她,瞳孔中写满了真情实感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
……
唐璎决定换一种问法:“半夜进宫的人都是要挨打的,血肉模糊的那种,你咋来了?”
绿眼“哦”了一声,神情未变。
“别担心,我跟郡王殿下一起来的。”
她并没有在担心他
听言,唐璎沉默了好一阵,看向少年的眼神忽而变得十分复杂——
根据之前的一些经历判断,这少年应当不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可是他这脑子……
既如此,她索性敞开了问:“你是千秋阁的人还是郡王府的人?”
绿眼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都是。”
唐璎大为震惊,“那郡王殿下”
绿眼点头,“他是千秋阁的少主。”
……
这就给问出来了??
不仅如此,这家伙还犹嫌不够似地补充道:“榆树街行刺那日,是殿下让我救的你。”
“他怎么知道我被人哦,他是少主。”
既是少主,自然知晓阁中事。
若非绿眼实在痴钝,唐璎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人是黎珀故意卖给她的破绽。
可黎珀倘若真是千秋阁的少主,那黎靖北
顷刻间,她突然就想起了莳秋楼的暗杀,继而面色一滞。
暗杀有两起,先后来自千秋阁和锦衣卫。
彼时,醉酒的黎靖北唤小厮过去传膳,岂料那小厮突然暴起,旋出一支匕首便朝她刺去。
黎靖北为了替她挡刀伤到了左肩,待那小厮看清皇帝的真容后,又转而将攻击目标换成了他,直到康娄和张己听到响动后破门而入,两人才逃过一劫。
若她没记错,小厮行刺用的匕首上就印有千秋阁的图腾,至于锦衣卫制造的那一起,至今仍无头绪。
福安郡王派人刺杀圣上的说法唐璎早有耳闻,两年前她便在都察院听曹佑和姚半雪谈起过,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无实际证据。
只是黎靖北遇刺一事,黎珀当真毫不知情?
还是说
这事儿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篡位?窃国?
心中越是慌乱,面上就越发镇定,须臾,唐璎再次看向绿眼,秀眉微弯,脸上堆起亲切的笑——
“广安二年的秋闱过后,殿下都在兴中忙些什么?”
她问得直白,然而以绿眼的性子也不大可能有所隐瞒。
果然,绿眼不负众望,张嘴就要答,可就在他方要开口的时候,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本王能忙什么,大好的冬日,自然是和美人儿们一同饮酒赏梅啦。”
唐璎回过头,敛衽行礼——
“参见郡王殿下。”
浮华的宫灯下,黎珀一袭石青缂丝的白貂皮袄,跨坐在一匹赤色的宝驹上,天仓饱满,五官神秀,眉宇间的贵气浑然天成,细雪沾满他浓密的乌发,如洇入水墨画般柔韧隽永。
夜禁时分还在宫中纵马,不愧是风流恣意的惨绿少年,不知该说他胸无城府呢,还是藏巧于拙。
须臾,黎珀勒紧缰绳,旋身翻过马背,缓步绕至唐璎身旁,一双清睿的凤眸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瞳色忽明忽暗——
“侄媳这般关心本王,皇侄知道了怕是要吃醋。”
什么侄媳
唐璎叹了一口气,虽然没什么用,但宫中人多眼杂,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殿下认错人了,臣乃都察院右副督御史章寒英。”
黎珀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半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