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松了松,随后接踵而至的不详之感却如浪涛般弥漫至整个胸腔,几乎令他窒息。神思恍惚间,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仇大人读完密信后骑了马就要往回赶,路过一家茶楼时恰巧碰到了月夜,他知道月夜近日来也在调查寿御史的案子,虽不明白她急于立功的缘由,可念及葛大人生前对他的提携,又想起同为女官的小仇大人多年以来的不易,遂生了恻隐之心,想扶一扶这位后辈,一念之下便将截获的密信交给了她。月夜见他如此信任,也欣然接受了。”
唐璎没有告诉众人,月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急着立功好带心爱的女子离开。
她答应过孙寄琴,不会将这对雌鸳的故事公之于众。
“收下密信后,月夜无以为报,遂将跟随自己多年的一方砚台赠与了仇大人。仇大人见那砚台并不贵重,又是状元用过的,遂并未推脱,只当拿来激励家里的小公子学习了。”
说到此处,唐璎深吸一口气,盈盈眸光化作利刃扫向傅君,“只可惜,仇大人在拿到砚台的当夜就去世了,且死于箭美人之毒,而某人为了混淆视听,将他同葛大人一般伪装成吸食大烟而亡,污他死后清名。”
“而月夜,则在隔日清晨死于你们口中所谓的“天谴”,说话时,唐璎的视线从殿内一众男性官员脸上扫过,复又落回傅君身上,“至于如何让她‘无故’磕到头,熟谙现场痕迹的刑部想必最清楚了。”
至此,傅君朱色的官袍已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不顾齐向安的阻拦,上前怫然道:“信口雌黄!仇大人如若真如你所说截获过那样的一封信,信呢?!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
林岁紧跟着附和:“就是!再说了,那信的内容既然如此重要,月夜看完后难道不会立即面圣?”
“二位别急,此案中月夜的行动轨迹是关键。”
唐璎笑了笑,似乎正等着两人的问题,欣然道:“你们最痛恨风闻奏事,月夜也是如此,臣听说她生前是个极为审慎的人,遂猜测她在正式面圣前亲自去证实过一些事儿……”
“也就是说,”她看向傅君,眸中精光流过,仿若在看一尾网中之鱼,“她将仇大人交给她的密信真本交由熟悉的……咳友人…保管后,便独自去求证了。”
傅君心下大骇,如此一来,信件的真本岂非……
思及此,他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猛烈又急促,就连小臂也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他想问章御史月夜的这个“友人”是谁,她们是否已经拿到了密信的真本,可是他却发不出声,视线也逐渐模糊,目之所及只有岳祖父失望的目光,转头搜寻起人群中某个绯袍的官员的身影,那人似有所觉般也回过头,正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瞳眸里透着冰冽的光。
他们……都要放弃他了吗?
章御史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听见她问:“傅大人,龙骧卫的千户刘友你可认识?”
至此,他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秽物自喉间涌出,泄了一地。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投入昭狱,一律严审!”……
太和殿的金砖上铺满了秽物,有些还挂着丝儿,整个大殿臭不可闻。
大臣们掩着面捂紧袖子,纷纷朝傅君投去嫌恶的目光,黎靖北神情未动,朝喜云使了个眼色,随后扔给唐璎一只手帕,示意她捂住口鼻。
唐璎接过,却并未使用,原样折好后还给黎靖北,“陛下,您的帕子掉了。”
说罢,又侧身看了傅君一眼,只见他满面通红,眼神涣散,不禁有些意外——她证据都还没拿出来呢,他竟如此不经
吓。
黎靖北明白她不愿受他之物,也不强求,狐眸微扬,催促起喜云,“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