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冷双”嫁于楼宛的新可汗。
河清路漫漫,一出嘉兰关,送亲的队伍便在沙漠中遭遇风暴,冷双本就有逃婚的打算,在混乱中脱下喜服逃之夭夭。
她运气不错,遇上一行商的驼队,使了点银钱,混进了队伍中返还嘉兰关。
自此四处漂泊,靠着先皇后教授的岐黄之术行医问药,勉强度日。
五年来,她遇上形形色色的人,也遇上形形色色的景,却从不停下漂泊的脚步,直到半年前到了灵桑镇。
那时候镇子已经是一派萧条景象,猫妖横行,人人自危。
她本不打算在此多留,准备上山采完药就尽早离去,不慎遇了头恶狼,滚下山坡,坡底有条河流向自东向西而淌,她一瘸一拐的顺着河流方向,误打误撞的进了响风寨。
冷双的婚事令人唏嘘,颜知渺亦有些愤愤不平:“祈安跟我提过,她正是被这所寨子的寨民收留。”
“没错。”冷双继续往下讲——
寨民原本都是灵桑镇的百姓,无家可归,穷困潦倒,有些还有顽病缠身,冷霜对他们有怜悯和同情。
加之医者仁心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怀,就在寨子内找了个茅屋住下,为大家免费诊脉治病。
时间如白驹过隙,这一住便住了半年。
冷双驻足,对上颜之渺的双眸:“你可知寨民因何会无家可归?”
这正是颜知渺要问的,不过心下或多或少有了点答案,却不开口,端直腰背,静候冷双的下文。
冷双质地有声道:“皆因狗官尸位素餐。”
“谁?韩县令?”
“不只是他。”冷霜的故事还没讲完——
灵桑镇的猫妖为祸一方,掳掠女子和幼童,上百户人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闹得人心惶惶。
能跑的人家都举家迁出,不愿走的,只因亲人落入了猫妖手中,一心盼望着团圆。
他们将希望寄托于韩县令韩梅生,这个脏心烂肺的东西装模作样地派遣捕快查案,查来查去没几个像样的线索,推脱说是妖怪难捉,请来各路道长助持来做法,百姓信以为真,捐出全部钱财供神供佛,再后来依然无用,也就不信他了。
当神佛不再有用时,人们就会怀疑公道,也就更相信靠人不如靠自己。
后来,他们识破了猫妖是人假扮,也识破了官匪一窝的恶心勾当,往上告去了府衙,哪知道府衙里的堂官们也和韩梅生狼狈为奸。
大家被彻底激怒,在府衙门口日日闹事,全被衙役捉住,一顿水火棍打下去皮开肉绽,再不服的就扔进大牢,自生自灭。
百姓有苦难言,有冤难申,意难平,又怕官府刁难,只好一起躲进响风山深处,合力搭起一座寨子,一来躲避官府的搜捕,二来是因不舍失踪的至亲。
颜知渺:“岂有——”
“岂有此理!”一声愤懑抢在颜知渺前头。
是苏祈安。
这厮坐在门槛上,抱着双臂望着他们。
“你何时来的?”颜知渺问。
“你们讲到猫妖为祸一方时我就来了。”
“门槛凉,你快起来。”颜知渺握住她一只手腕,欲要拉她起身站好。
苏祈安去不起,梗着脖子道:“你是个好人,会为响风寨的大家做主的对不对。”
颜知渺蹲在她跟前,眸光一闪一闪。
“你作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苏祈安往后缩了缩。
颜知渺十分认真道:“我发现你失忆后的样子比以前可爱多了。”
“……”
苏祈安听不出她是夸是贬,小脸出于本能地瞬间冷酷,“你最好是在夸我。”
“当然是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