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想知晓郡主的情况,大可问我,还是莫要进去打扰的好。”银浅面上一片惨淡愁云。
常亲卫见状目有惊色:“郡马她当真……当真……?”
“已是半月有余……每日倾尽人力寻找也毫无线索……怕是……凶多吉少了。”
常亲卫一只拳微微用力,敲上廊柱,心间翻江倒海一阵方才冷静下来。
“郡主眼下如何打算?”
银浅颓然的摇了两下头,她自幼伴于颜知渺左右,最是了解颜知渺,素来行事要强,骨子里多是杀伐可怖,从未将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过……一朝动情就跟认了死理似的。
……郡马一朝人没了……颜知渺的魂儿怕是要跟着没了。
“既如此……”常侍卫声音突然沙哑,“就劳烦银浅姑娘多多照看,为郡主多多费心。”
银浅随之将一路行来的惊心动魄详细告知给他,尤其提及捉刀坊的穷追不舍或与广定侯府有关。
“原来是他们害了郡马!”常亲卫惊怒交加,一一记下后,又交代王爷带来的叮嘱,无非是些“儿行千里父担忧半世离情半世忧”的话。
银浅听罢默默垂泪,不甚感伤,“还望王爷王妃保重身子。”
“唉——”,常亲卫摊摊手,“郡马她……好端端地就没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屋内。
颜知渺在昏沉中转醒,一掀帘子,就听闻一句“郡马没了”,登时恍惚了神志,整个人失重般的眩晕起来。
她像是被谁扼制住的咽喉,用尽力气抽了些微不足道的空气入肺,强行撑坐起身,娇躯连连颤抖,怒不可遏道:“谁说……郡马没了!谁说郡马没了!”
窗纱上印出的两道朦胧人影在动。
“郡主您醒了!”
银浅提着碎花裙摆,小跑着进屋,弯下腰去作势要探探她额头的高热可有好转。
颜知渺挥开她的手,红肿的眼布满怒意:“谁说郡马没了!”
“是……是……”银浅闪烁其词,“郡主您……听岔,郡马就快找着了。”
“我问是谁!”颜知渺五指攥进锦被,手背青筋蜿蜒。
“是属下。”常亲卫几步走到屋门口,懊悔道。
“滚进来!”
帷幔微动,常侍卫埋头,单膝行跪礼,左脸颊随即就重重挨了一巴掌,令他有些发懵,蓦地抬首,见颜知渺的娇颜全无血色,分外憔悴。
“你个混账!混账!”
“属下该死,”常亲卫从未见过颜知渺有此等出格之举,慌忙俯低身子,“属下胡言乱语,请郡主治罪!”
“滚出去!”
“是、是。”
“滚!都滚……”
颜知渺再也撑不住,摔躺了下去,双肩因抽泣而一耸一耸……
常亲卫和银浅退出屋门,蹑手蹑脚地合上门。
“郡主的状态比王爷预想的更令人担忧,”常亲卫低声道。
王爷的计划他最清楚不过,今上的龙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京中局势瞬息万变……
“郡主必须尽快振作。”
“太难,”银浅眉心刺疼,揉了揉,“时辰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给郡主端药,您请自便。”
常侍亲卫便也不好再言语,一个小丫头,哪里能懂得朝堂的波云诡谲,由此告了辞,说是急着再去前堂问问知县,郡马究竟有无寻回的……希望。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岂料没同那姓韩的知县讲上多久,银浅就煞白着一张脸跑来,惊喊道:“不好了,郡主不见了!”。
天落小雨,细细密密,在即入深秋的时节凉得令人打寒战。
好在所剩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