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和往常一样安然入睡,闭上眼睛没多久却被扯出了巢穴,来到了绵绵阴雨之中。
灰蒙蒙的天、银针似的雨拌着细细的雪,像是冰棱一般尖锐,落在人的棉衣上,却能直直冻住被遮掩的皮肤。
季白青灵魂的状态轻盈又沉重,说起来很奇怪。
走在街上,天色一片昏沉,她的身体轻盈,身上的破旧的袄却被打湿,过于厚重,拖拽着整个灵魂,难以前行。
天空是葡萄灰,一层一层的云交叠,被雨水浸透,沉甸甸的,立马就要往地上缀。
阴郁环境的影响之下,季白青只觉得呼吸不畅。
心情阴晴变幻,从周身的氛围中只感受到了悲戚。
这是一个悲怆的梦,季白青下了定义。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温淼的踪迹——每一次做梦,都是温淼所走的原剧情线。
无论温淼现在是什么处境,她现在想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能够陪在她身边。
雨越来越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聚成一处水洼,晕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雨夹雪。
季白青没有实体,却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阴冷。
冰棱顺着风向往她的脸上刮,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天地苍茫,放眼望去,建筑物突然拔地而起,面前的景象变换。
浓云散去,澄澈的天展现,缀着个黄澄澄的太阳。
日光直晃晃的刺下来,季白青抬头望天,眼睛被刺得发涩。
面前不是她所熟悉的溪宁镇,陌生的地方就连自行车都成了俗物,路上几乎人手一辆。
还能见上几辆小轿车。
季白青按着胸口,面前的一切太陌生,未知让她有些恐慌。
身上还穿着被浸湿的棉袄,沉重冰冷,就连太阳都不能晒干,此时的季白青却顾不上这个。
她想,她现在到底在哪?
温淼呢?温淼又在哪?
恍惚间,耳边出现了细微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哭声,交杂着尖叫。
季白青的耳朵发疼,像是被针刺。
“闭嘴!”她捂着耳朵在人群中蹲下,人来人往,无人为她驻足。
却有一人的声音奇异地和她混合在一起。
“闭嘴。”
时空突然扭曲凝滞,周边所有的人被圈进旋涡。
高楼林立,最后只剩下季白青一个人。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来,她听清楚了最开始细微的话语。
“求求你——”
“我错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呼吸急促。
天,雪茫茫的一片。
头越来越痛,胸口越来越闷,最后她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房间里昏昏暗暗,静得只能听见房间内呼啸的狂风。
季白青的头脑昏沉,身体也软,提不起任何冷气。
几乎一位还是在梦里,突然嘎吱一声,门被打开。
一只柔软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心。
“没那么热了。”
女人的声音柔软轻缓,周身也突然被一股熟悉的蔷薇暖香笼罩。
是温淼。
季白青吸了吸鼻子,张口:“我怎么了?”
出声后,才发觉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了。
喉咙刺痛,唇瓣干涩。
温淼这才发觉她醒了,帮她掖了掖被角,避免再次着凉。
“你还说呢,晚上睡觉姿势也太不老实了,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今天烧了一天。”
听了这话,季白青才反应过来,原来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
大概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