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忐忑:“他闯祸了?”
杨主任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也知道,这农场里都是男的劳动改造人员,有时候一些人员龌龊,看到新来的,长相好的,都想占点便宜。”
这男对女耍流氓,摸手都算是耍流氓了,更严重的都能给枪毙了。
但这男对男耍流氓,肢体上有所触碰的,不太严重的,都不大好定义,有些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对新来的动手动脚。
夏大队长猛地站了起来:“咋的,我家大侄子被人耍流氓了?!”
杨主任忙把他拉下来:“没没没,有人是想占便宜,但你那侄子狠得嘞,一个人就和五六个人打了起来。”
夏大队长迫切的问:“我大侄子现在咋了?”
杨主任笑了笑:“五打五是斗殴,五打一则群殴一个人,你侄子是受害的那一个。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个别劳改犯是什么德行,所以也就打算让他换个宿舍,但人倔得很,不肯换。”
“也不知道最后你那大侄子说了什么,那几个人现在看到他,都得绕着他走。”说到最后,杨主任一笑:“你那大侄子,我瞧着也是个狠人物。”
夏大队长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说:“他就是个狼性子,别人欺负不了他。”
杨主任:“不过最近他被挤兑得干最累最脏的活,我是不打算管的,可既然你都找到我这了,我就帮帮他。”
夏大队长:“真太感谢你了。”
杨主任举了举酒碗:“咱俩关系,谢啥。”
杨主任叫了个民兵,让他去把夏向东喊过来。
沈靳挑了一担子猪粪去地里,见有人观察他,是前天打过架的光头。
光头带着两个小弟在地里拔草,看到沈靳都停了下来,眼里带着警惕,也有愤恨。
沈靳放下了担子,拿着扁担,看向他们几个:“怎么,还想再打一架?”
几个人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
而光头伤得最重。嘴角和头都有一个血肉翻开的口子,他恶狠狠地盯着沈靳,说:“你以为老子真怕了你?”
说实在的,还真有点怵。
这人刚来的时候,长得俊,好几个人手痒得慌,都想耍点流氓。
可这人不仅狠,还有点身手在。
他那会想手欠,手还没碰到他臀部,就只碰了衣角,其他瞧热闹的人都没瞧清楚他怎么动手,他的手就被扭脱了臼。
当时五个人一拥而上,就打他一个人。
最后,他虽然也伤了,但他们几个人伤得更重。
最让他们忌惮的是,指导员让这姓夏的换宿舍,他对着他们几个人笑,笑得瘆人的拒绝了指导员。
等到三更半夜,整个宿舍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这正睡着,忽然就被人用衣服捂住嘴,还没反应过来,几个拳头就重重落在了身上。
衣服拿开,压迫也没了,他哀嚎声顿时响起,等油灯亮起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是谁打的。
但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是谁打的,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得很。
他们惹上硬茬子了。
沈靳把扁担杵在地上,笑了笑:“你怎么可能会怕我。不过你最好每天晚上都别睡得太死,不然哪里伤了,流血了,可别诬赖我。”
光头只觉得没毛的头顶有股阴恻恻的冷风吹过,头皮一瞬间发麻。
心底忐忑,面上却依旧耍狠:“你别睡得太狠,不然晚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靳笑容不减:“要是怕,我怎么还会和你们同一个屋子,是不是?”
沈靳弯曲食指和中指朝自己的双眼指了指,手势一转,朝向他们几个人。
——我在看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