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经历过太多风雨的老先生了，如果可以的话，姜穗希望自己可以尽力让他的晚年不那么痛苦。

姜穗的想法是很好的，但真的等娄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姜穗的心情还是有点儿沉重。

弹片的位置不是很好，跟组织肌肉的粘连也很严重，姜穗觉着自己未必能完成这个手术，干脆把自己地位卓然的父亲和院内的给位泰斗都给摇了过来。

娄爹和娄明看着这个阵仗，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这些医生最后讨论出个不好的结果。

“老爷子都已经六十多了，没必要再为了这个上手术台，风险太大了。”

说话的这个是外科的副主任，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蔡秉文一听这主任的话，就觉着蹭蹭地冒火，把手上的报告往桌子上一拍，“六十多怎么了？我也是个快六十的人了，找你这么说，等我六十多的时候，也就不要再教课了！你这个年轻人，思想要端正。”

“老爷子虽然六十多了，但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嘛，什么基础病都没有，上手术台的风险不大。这个手术，难度是肯定有的，但我觉的，只要咱们预案做得好，问题就不大。”

蔡秉文摆摆手，第一个做了结论，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蔡秉文的厉害，但是这时候也都觉着他是在说大话了。

“蔡导，这个手术，其实我们都没什么信心，您看，要不然您给做了？”

说话的这人是外科的主任，一个最会趋利避害的人。娄爹的这个手术，在他看来是想打辅助的。做成了，那绝对是轰动一时；但要是失败了，娄爹的这条腿说不定就保不住了，那也绝对是轰动一时，不过就是负面消息了。

主任真的是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评估了一下这件事儿的可行性，确定自己没办法胜任之后，就决定将事情给推出去。

不管成败，这个麻烦事儿都绝对不能在他的科室！

蔡秉文跟主任也是老朋友，知道他的性子，哼了一声就应下了。

“不过，我要让姜穗跟我一起。”

将其他的医生都给赶走了，蔡秉文才跟主任提起了要求。

姜穗毕竟是他女儿，能多掌握一门技术是很必要的，他必须得给姜穗争取到这个机会。

主任是真的很想拒绝这个要求，毕竟姜穗也是他手下的医生，要是被牵扯进去，他还怎么避祸？

可主任看着蔡秉文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要是敢拒绝，这人就敢把事情给扔回来。

“行，姜穗可以跟着你。不过，出了姜穗，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蔡秉文自然没有不应的，别人他还不想教呢！

“爸，这个手术很不好做吗？”

等主任也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父女两个的时候，姜穗才有些忧心地问道。

她以为这个手术只是麻烦，但看见这些人推诿的态度，就有些不安了。

蔡秉文却摆摆手，“没有你想得那么麻烦，只是手术做不好有可能会有截肢的风险，他们都不愿意冒头罢了。你去把病人和家属都叫进来吧，我跟他们说。”

娄明和父亲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蔡秉文做这次谈话的时候，也是用了尽量简单得话术，力求让父子两个听懂。

娄明对于要不要做这个手术还是很纠结的。

蔡秉文只有六成的把握能成功，这个成功的概率并不算高；而且后期的护理、修养也有感染的风险。

要不要让父亲去做这个手术，搏一搏这个以后二三十年的健康，这是个艰难地抉择。

“医生，如果不做的话，我这个腿有能不疼的办法吗？”

娄爹看出了儿子的纠结，还是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