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干啊。”姜穗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你呢？什么想法？是想在这儿，还是去高考？”

回复高考的通知是前几天才通过县里转到他们这儿的。

没能参加这届高考，是上辈子傅焰军的遗憾之一。

姜穗不知道上辈子的傅焰军是因为什么没能参加高考，或许是因为身份，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的秘密，但姜穗不想让这辈子的傅焰军再有同样的遗憾。

可这辈子，她们的经理毕竟跟上一世不同，她不确定傅焰军的想法跟上辈子还是不是一样的。

傅焰军扭头去看姜穗，但这一次却罕见地没能与她对视。

他知道的，姜穗一定会去参加高考，去上大学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可他不能……

“其实，我觉得，参加高考的话，也不耽误提干的，对吧？”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姜穗对傅焰军还算了解，自然也知道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

姜穗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温和一些。

关于未来，永远是夫妻之间最敏感的话题，她不想因为这个和傅焰军争吵。

“如果我不去高考的话，你会怎么样？和那些知青一样，跟我离婚吗？”

姜穗是真没想到，两人之间关于离婚的话题会是在这个情况下被提起。

“别开玩笑了，我……”

姜穗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傅焰军看她的眼神跟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冷漠、抗拒。

“傅焰军，你认真的？”姜穗猛然起身，看着傅焰军的眼睛，脸色难看。

“是。”

傅焰军没起身，但仰视也没能让他的气势减弱分毫。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为了前途抛弃伴侣的人，对吗？”姜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

傅焰军看着姜穗通红的眼睛，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疼，但想到纸条上的内容，他又狠下心来，“我们其实也才认识半年而已，半年并不足以让我完全了解你。”

姜穗是真的很想脱口而出，说一句会。

可重生一次，姜穗到底还是比上辈子更会控制情绪，没让自己在冲动之下说出不可挽回的话。

姜穗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说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也绝不会离开你。我能在你还是个坏分子的时候就嫁给你，又怎么会因为暂时的分离而跟你离婚呢？”

被爱人质疑固然难过气氛，但姜穗知道，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解决傅焰军心里的情绪。

“说的永远比做的更好。”傅焰军看着姜穗，语气笃定，“而且没有发生的事谁也不敢保证。这样空口白牙的保证，我不信。”

姜穗被傅焰军堵得没话说，“所以，因为你不愿意相信我的承诺，就预设了我一定会跟你离婚的未来吗？”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呢？反正未来都是不确定的，结婚也不一定长久，你答应我做什么呢？”

“傅焰军，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姜穗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她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谁失控，可刚刚听傅焰军说那些扎她心的话，她是真的没法再忍。

“婚姻吗，昏了头才做的决定。”傅焰军耸耸肩，面上还带着笑意，“我当初答应你的时候昏了头，现在清醒了，不可以吗？”

姜穗看着傅焰军的笑，只觉着自己像个笑话。

将近半年的相处，他们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在拥吻，结果傅焰军现在告诉她，他清醒了，不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