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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废黜太子,继续打压昭王府,平衡朝中三方势力。一步步走下去,直到东宫和昭王府水火不容,再有淮王府从中作梗,两方最后兵戎相见。

顾宁熙沉默几息,应当是有人改变了当前的局面吧。

既然她能有前世的梦境,或许旁人亦有。

而能力挽狂澜,阻止这一切的人——

顾宁熙心底有了模糊的答案,只是难以求证。

不过无妨,朝中的纷纷扰扰很快就与她无关了。

等到昭王殿下顺利即位,她应该是可以求他,将自己外放到江南。

这一世他们亲近许多,他会念旧情的。

顾宁熙算得清楚,东宫与昭王府还没有彻底交恶,作为东宫一党的宣平侯府也并没有到倾覆的地步,不会有人为了自保供出她的身份。

她的官阶勉强足够,外放可任四品知州。表兄与她提过很多回,江南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风光无限好。只要能顺利带母亲离开京城,从此天高海阔,任她自由自在,遂平生之志。

憧憬自然美好,顾宁熙逐一熄了烛火,不知道今夜过后京都会有怎样的动荡。

权力的漩涡离她太远,她触碰不及,只能尽力自保。

文武百官在朝的命运,从来都是由至尊之人掌控的。

熄去最后一支烛火时,顾宁熙心底无端生出许多不甘愿。仿佛她已经习惯于做那指点江山、生杀予夺之人。

回过神来,顾宁熙笑着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理智上如此,顾宁熙又有自己的梦境佐证。

若是储位之争就此落下帷幕,何来宫变一说?

朝中上下皆不得探视太子,但倘若陛下当真有意断了太子与外界的消息,便不会将他幽闭东宫。

“殿下。”趁着送饭的当口,东宫的仆从轻碰了碰食盒第三层。

用饭之时,陆恒果然从一块饼饵中掰出了一张字条。

纸上字迹乃太傅亲笔,太傅道父皇已有松口之意。

并州叛乱已经平定,朝中将其定性为杨庆犯上作乱,有不臣之心。

陆恒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自顾不暇,暂且还无心理会为何杨庆贸然起兵。

前朝风向已经缓和,后宫中又有母后在。

他添了些胃口,只等入春冰雪消融,解除眼下的困境。

今日风不大,几缕梅香幽幽随风传来。

顾宁熙的冰嬉技艺极佳,绕着湖面热身滑行了两圈,便有些微微地出汗。她解了大氅交给侍从,里间露出一件碧色绣如意竹纹的锦袍,与雪景格外相配。

她的身姿轻灵如燕,肆意在冰面上飞舞。旋转自如,步法灵巧,滑行一气呵成。冰鞋带起的细碎的冰花四溅,冰面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痕迹。

宽广的湖面上,陆憬的目光肆意追随着她。

天地之大,仿佛冰上只有他们彼此。

顾宁熙滑得自在肆意,清丽绝俗的面庞带上明媚笑意,叫人愈发挪不开视线。

李暨忙去传旨,跪了半日,吹了半日寒风,陆恒腿脚僵硬,但仍维持着一国储君的气度。

太极殿中炭火和暖,他进殿后,又是径直跪于父皇面前。

“儿臣给父皇请安。”

恭敬狼狈的模样,让明德帝心中怒火消了两分。

他将两封奏案掷于太子脚下:“且说说,你作何解释?!”

事情既然已经被查明,陆恒供认不讳,在君父面前没有作更多的隐瞒。

他叩首道:“儿臣自知有罪,不敢强辩,惟愿父皇能够息怒,莫因儿臣气坏了身子。”

明德帝俯视长子,太子多年来从未行差踏错过。他这几年扩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