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倚重,先迁中书舍人,又代帝出巡。此番回来,怕是又要高升了罢?”
这一段话戳中了宣平侯的心事。陛下去岁分明是要以中宫之礼纳宁熙入宫的,奈何宁熙不知如何说动了陛下,此事竟暂且作罢。事到如今总该有个说法才是,总不能让别家府邸捷足先登。
宣平侯一面笑着回应同僚们的话语,心中却担忧起来。
纵然宁熙仕途再如何体面,哪及成为万人之上的中宫之主尊贵显赫,能给家族带来庇荫。
若是再能出一位有顾氏血脉的太子,宣平侯府在朝中的地位便愈发稳固。
御书房中,谢谦瞧见秦钰腰间新系上的一枚香囊,笑容意味深长:“砚铭兄,还未向你道贺啊。”
甄源的目光也跟着看去,秦钰本非爱夸耀的性子,但此刻面上的笑意根本掩不住。
齐国公府与宣平侯府已正式定了亲,过了纳征之礼。
女方送来的回礼中,惯来会有一件新嫁娘亲手所做的刺绣。
能娶到年少心爱之人,秦钰再无所求。他日后必定会珍她重她,护她爱她,让她一生顺遂无忧。
香囊的绣工精巧,陆憬倒不如何羡慕。
想也知道元乐不擅刺绣,他更喜欢她所赠的木雕。
谢谦道:“陛下,顾大人何时回来啊?”
陆憬不假思索:“还有三日。”
他四日前收到了元乐的信,她从山南道归京,已经弃船登岸。
“怪不得陛下这几日将政事赶得这般紧,”谢谦反应过来,“原是准备去接顾大人。”
甄源早便看破不说破,御书房中的气氛一派轻松。
午膳顾宁熙同样只喝得下几口粥,勉强睡了一会儿。
陆憬替她盖好锦被,趁这段光景,在栖云殿中批复了十几道奏案。
殿中的冰鉴早已是搬了出去,还不到未时,醒来的顾宁熙总算比晨起时好转两分。
“饿不饿?”陆憬低眸问她。
顾宁熙轻摇头,瞧她神情虚弱,食不下咽,陆憬如何能不心疼。
既睡不着,顾宁熙想有个人陪她说话。
陆憬将人抱得舒服些,道:“平日就罢了,这几日怎么也不多留心些?”
顾宁熙嘟囔一句:“我哪里记得住。”
她的月事没那么准,一年到头,总有几个月或早或晚存了偏差。有时政务忙起来,葵水还懂事,近两个月才来一回。
葵水的日子都是母亲帮她记着的,值房中一直备了月事带。每次来月事前她都多少有些预感,不至于手忙脚乱。
陆憬关切她的身体,问道:“从前吃了寒凉之物,也会如此吗?”
顾宁熙扁了扁嘴,声音透出委屈:“在家时,母亲管着不让我多吃。”
她这么一提,陆憬倒想起有一回在街上遇见她时,元乐就是在买杨梅冰饮,还分了一盏给她。
那会儿她忽然藏到自己身后,原来是为了躲顾夫人啊。
这桩旧事都能让他翻出来,顾宁熙幽幽道:“陛下可真是明察秋毫。”
陆憬一时不知该作何想,宣平侯夫人不在,元乐便由了自己的性子来。
他叹口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那你自己总该有些分寸。”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是怪到了她头上。
顾宁熙一下子便恼了,撑起些身子:“陛下又没有说过不让我吃!”
陆憬:“……”
对上她声讨的目光,陆憬:“……好好好,都怪朕。”
顾宁熙轻哼一声,暂且不同他计较。
陆憬笑起来,照着太医的嘱咐,将掌心覆在她小腹间,轻缓地替她揉着。
顾宁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