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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憬长剑染血,三名刺客倒地,余者围攻的招式愈发狠戾。

包围圈越缩越小,顾宁熙拔下鬓间发簪,投出刺中死士左臂。陆憬剑芒划过,一剑封喉。

紧随其后,陆憬身边暗卫赶到。其实前后不过几息之间,但刺客皆报了必死信念搏命,让顾宁熙仿佛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

陆憬的暗卫训练有素,摆开阵形,一队将二人护在中央,余者则将刺客团团围困。

胜负并无悬念,刺客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但战局之激烈却超出顾宁熙预料,这些死士与陆憬身边的精锐竟都能五五开。

就是不知,此番要取他性命的是何人。

刺客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遮在了顾宁熙眼前。

顾宁熙垂眸,她长于边关,上过战场,从来不是陆憬眼中受不得风霜的娇花。

只是她余光望见陆憬受伤的左臂,血迹染红了月白的锦袍,终究还是陷入沉默。

未有喘息,父皇率将士在前线浴血拼杀得胜,安居京城的皇室权贵却趁势发难,构陷父皇勾结顾家,意欲谋反。

他们有备而来,一应“罪证”俱全,满城风雨。

皇祖父召父皇回京问罪,对此事已然信了五六分。

父皇没有坐以待毙,调用在皇都的所有人马,挟击退羯族之余威,孤注一掷在京城起事。

厮杀三日,最终夺下了大齐帝位。

可顾氏一门作为北梁臣子,却被判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皆斩,只有王叔逃出生天。

父皇尚立足未稳,闻听消息,派了身边半数精锐奔赴千里,终于在齐梁交界之处,救下了被一路追杀、身负重伤的王叔,将他带回了大齐皇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对顾宁熙谈起这段往事,陆憬略去了皇室操戈,心中亦不免随旧事怅然。

父皇对他提起过战场上的王叔,少年将军,鲜衣怒马,那是何等的骄傲飞扬,意气风发。

可他真正第一次见到王叔时,他卧床养伤,面色苍白,眸中全无半点生气。

至亲含冤而亡,独一人留存于世间。换作是他,亦实在难以振作精神。

他还记得,自己奉父皇之命照看王叔多时,王叔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个小侄女儿,只比你小上几岁。”

“她……没有等到我回家,会不会怨我?”

话语间的忧愁,浓重得化不开。

顾王叔在豫王府住了三年,丧亲之痛尚未平复,羯族再度兴兵来犯。

以游牧为生的民族,离不开对华夏的劫掠。

大齐内忧外患,朝中父皇信任的可用之将,无一人能够派去抵御羯族,独当一面。诸王虎视眈眈,野心仍在,联合所属朝臣对父皇施压,意欲父皇御驾亲征。

父皇腹背受敌,危难时刻,是顾王叔主动请缨。

定下出征的主帅李健守成有余,克敌不足。王叔愿意前往,解了父皇燃眉之急。

王叔在边关对羯族的第一战,率了父皇拨给他的一千骁骑,长途奔袭深入大漠千里,直捣羯族王帐,斩敌三千零七十二人,俘虏羯族右相国,在军中打响了威望。捷报传回皇都时,所有对父皇的流言与攻讦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此后李帅受父皇密令,大胆放权给王叔。王叔领兵七战七捷,长期驻守在边关。有王叔在外,父皇得以腾出手来,肃清内乱。

王叔在边关鲜有败绩,军功累累,被齐梁百姓奉若神明。父皇对他已是赏无可赏,为王叔修建顾氏宗祠后,在民心所向中,破例加封王叔为大齐第四位异姓王。“靖平”二字,是父皇亲自拟下。

王叔在边关八年,羯族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