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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完手中最后两页,顾宁熙将这一册书卷摆到了右手边。

她安静着坐了一会儿,只有自己知道此行还另有目的。

去外间小酌,穿官服总是不便,顾宁熙晨起出门时特意多备了一身锦袍。

她合上窗子,又谨慎地栓上了门,方在值房内更衣。

只换外袍即可,束好革带收拾妥当,等顾宁熙赶到昭王府前院时,正好可乘昭王殿下的车驾。

“走吧。”陆憬对他轻颔首。

顾宁熙笑着应好,估摸着这一场午宴,她未时前总能回来。

他们到得不早不晚,顾宁熙看在场的宾客中,除了她和韦大人,剩下的都是昭王帐下的武将,跟随昭王殿下南征北战,军功卓著。他们皆在朝中领了官职,亦有封爵者,其中以武安侯谢谦地位最显。

同朝为官,顾宁熙与大多数人都相识,只不过并无深交。其中有几人,顾宁熙从前还与他们一起打过马球。

她坐于昭王殿下左下首,与武安侯他们攀谈,倒没有太拘束。

因是庆功宴,席上气氛很是轻松,座次并不讲究。

颐安行宫的家信七八日便有一封,秦让将最新的书信置于帝王案头。

陆憬拆开阅过,行宫时日悠闲从顾。因山中有一汪温泉,行宫地气暖,花开得更盛。

昔年母后在宫中时执掌阖宫宫务,约束妃嫔,主持祀典,上下敬服。她又从不是安逸的性子,费力劳心二十余载,许多事皆要亲自过问。如今在行宫安养,总归能够舒心些。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几句不祥的乌鸦声响,它们栖息于凶宅院中几株槐树上。

说书人学得惟妙惟肖,此情此景愈发给案子笼罩上一层恐怖疑云。

顾宁熙指尖抖了抖,身形往郎君处靠了又靠。

陆憬轻笑,伸出截衣袖给她抓着。

讲到小儿子破案关键处,说书人再度停顿,开始拿着一盏烛火,四下用小笸箩收钱。

顾宁熙松一口气,帝王低声道:“尸身在古槐树中?”

他们二人不知不觉已离得极近,清冷的声音贴入顾宁熙耳畔。

顾宁熙仍攥着他的衣袖,同样压低声音:“十五年前那位老大人判一桩棘手的案子,于月圆之夜在院中踱步,细思案情。他见院中古槐树上有微光,以为是被告白日行贿不成,又将银钱藏于此,才上去一探究竟。”

几株古槐树都有几百年树龄,三四人环抱粗细。其中一株由于年岁长,又遭虫蛀蚁咬,树干内部逐渐烂出了一个树洞。只是洞口被浓密枝叶遮挡,无人发现罢了。

“老大人攀上树,踏空一截枯木,不慎坠入树洞中。又因里间树杈恰好卡喉,宛如上吊一般,就这样失了性命。”

陆憬自然地接过她的话:“十五年后,长子于中秋夜同样发现微光,上去查看时,却不慎落入同父亲一样的陷阱。”

顾宁熙点头,后面人们察觉真相,劈开槐树,只见两具森森白骨,其上饰物赫然属于父子二人。

而那点微光,是因乌鸦素日习性,爱叼些亮闪闪的物件回巢罢了。

一节故事终了,看客意犹未尽。茶楼中气氛已烘托到此,又有看客点了一出志怪戏。

说书人今日赚得盆满钵满,惊堂木使得愈发得心应手。

这篇新故事顾宁熙未曾读过,接二连三有人丧命,骇人听闻远胜上一折戏,却又叫人听得欲罢不能。

陆憬瞧身畔的女郎,一壁害怕,一壁又专注听着,果脯已然许久未动。

他心下有些好笑,欲开口时,下一刻女郎柔软的手心却攀上了他的手。

陆憬身形僵了僵,女郎掌心微凉,柔若无骨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