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的事,让你想起江叔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珩宇觉得他心里有事,但江宁确实是因为听他说起他跳伞的事,想到他爸。
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但他抿唇思索了一阵,最后皱着眉,有些犯难道:“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他向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倾诉者,他一个人久了,往常也不会有人向他提出想听故事的要求。
王珩宇想了想,“那这样,我问,你答。如果你觉得我问的问题让你不舒服或者你不想回答,那我们就直接跳过,行吗?”
一问一答,好像可以,不至于让他漫无目的。
见江宁点头,王珩宇思索了一下,“那就先说说,江叔空难的事?”
江宁低头看着怀里的猫,清清淡淡的声音缓缓道来:“我爸去世那年,我13岁,上初一……”
爸爸出门的前一天,妈妈还因为一些小事跟他吵了起来。江宁当时并没有在意,他在书房写作业,只觉得他们在客厅吵架的声音有些吵闹。
当天晚上,深夜,爸爸就离家了。他听见动静了,想起来送送他,但听见妈妈又在跟他吵,他就没起来,甚至有些烦躁地躺了回去。
江宁的母亲叫闵慧娟,是小学数学老师。早年间他还小的时候,那会江世文还在部队里,不怎么回家,后来等他大些了,闵慧娟又查出了心脏病,江世文才从部队转职离开进了民航当机务,也是那会认识的袁长林。
江宁记得,那不过是江世文离家的第三天,那天放学,江宁回家没有见到他妈妈——母亲是班主任,有时也会晚回家,江宁只当她那天有事。
再晚些时候,他没等到闵慧娟回家,却等到了他爸现在的同事来敲门。
直到江宁坐上车去殡仪馆的路上,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追悼会的大厅里,边上站满了穿着黑衣胸前戴着白花的人,满目都是黄白的菊花,沉重的哀乐和哀戚的哭泣在耳边萦绕。
江宁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而落到了他身上,正前方的棺木后面,摆放着那张属于江世文的遗照,袁长林穿着白衣,手上吊着石膏,跪在棺木边烧着黄纸。
此刻他抬起头,满目通红地看着江宁。
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来,嘴里叹着气说着“节哀”,句句都是惋惜。
江宁却无暇理会,他拨开人群,抬眼就看到闵慧娟目光呆滞地坐在一旁,身边有个女同志红着眼眶扶着她,而她不哭不闹,眼神涣散地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他一言不发地朝着她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虚浮。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妈——”
她恍然地抬起头,在看见江宁的那一刻,目光像是找到了聚焦点,扑上前一把抱住他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身子无力跪到地上……而江宁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任由她抱着,默默流泪。
母子俩就这么抱在一起,谁劝都没用,直到母亲在他怀里哭晕过去。
江宁知道他妈妈有心脏病,旁边江宁不认识的人们见她哭晕过去,也怕她出事,赶紧招呼人来送医院,场面一片混乱。
母亲心梗差点没救过来,在ICU里躺了一个月,医生说她几乎没有求生意识。
那一个月,很煎熬,是江宁这辈子体会过的最无助又绝望的时候。
也是那一个月,袁长林天天守在医院,守着他们母子俩。
他说,他们去的那天飞机就失事坠机了,整架飞机上89人,死了23个,江世文就是那23分之一!
他说,刚出事那会到处兵荒马乱,他好不容易等到人来接他们回国。
他还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