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成一个千疮百孔又层层叠叠的巢,中心却是空的,蒲逢春绷紧了,总觉得此刻该把她填进去了,就像完成宗教仪式的最后一个祭品。
她捏紧猫笼的把手,回转的指尖轻撞在铁网,“咔哒”一声,引得薛潮又看她一眼,这回他轻笑了一声,连意味也很轻,所以显得有点冷。
他卸下电池,拿出那段胶卷,自录入几位角色的死状,白茫茫的茧里,蝴蝶翅膀的背面就更加清晰,线条勾着色彩,弯弯绕绕,像要一眼就摄走人的魂。
放进巢穴的洞里,胶卷就软软地流去中心,千疮百孔的洞开始收紧,人骨的凸起互相摩擦,咯吱咯吱响,最后形成一个更加圆润,却转着嶙峋纹路的白色骨茧。
蒲逢春松口气,不用她填就好,但这是在干什么?
“养蝴蝶。”薛潮很平淡,“一个不够分,两个要搭上我,那就再造一个。”
蒲逢春没问再造一个也不够怎么办,她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异能。”薛潮说,“少了你的死亡画面,没办法直接成型,只能外力催了。”
“……我最多拔苗助长,活的我不行。”
薛潮放松地靠在一旁,扫过她仍在一点点增长的数值,没正面回答,挑了一个由头:“经历了这个副本,你还觉得植物是死的?”
蒲逢春想到江冥和盛红人脖子上顶的花脑袋,哑口无言,走上前,覆掌而上,参差的人骨硌着掌心,像平地里揪起的一道道锋利山脉,再快一点就能划开她的皮肉。
【异能“生长”使用中】
最初没有反应,然后是咔哒、咔哒的细小脆响,像骨头内部的细胞在拉伸,这响一声,寂静后,那又接一声,时断时停,如低声的啜泣,一场生长痛。
蒲逢春额头的冷汗下来了,四肢开始发抖,她的异能不是瞬间完成的类型,比如盛红的激光炮,发完就发完了,而是需要输力、维持的类型,能“生长”到多大取决于她的能力。
这感觉很不一样,就像测试肺活量,她以前拼尽全力,就能吹那么一口,断了就是断了,榨不出更多的气,如今却像一直留着一点气,丝丝缕缕,虽不猛烈,但源源不断。
薛潮抱着闪蝶的笼子,让它安静,凑近看了看,骨茧像卡在这步了,一直哀哀地叫着,却不见破茧。
蒲逢春没力气说话,拿眼睛瞪他,像在问“死亡片段收集得不全,真的可以吗”。
于是他也覆手在上,绕着巨大的骨茧走,用了一点力气,察出骨头变薄变软了,对蒲逢春点了一下头,蒲逢春心里叫苦,但知道有用,也全神贯注。
她头一次用这么久的异能,时间拉长,感受就清晰了,身体像一片野草地,草势不高不低,平时搭在一起,也就是风吹来,草跟着动,波纹似的,哪像现在,像天下起星火做的雨,从头到脚的摧枯拉朽。
火点草燃起的烟搅进脑子,她眼前发暗,头发晕。
骨头越来越薄,隐隐能看见棕褐色,像白雾下的泥沼,是蝴蝶翅膀背面的颜色,他凑近,顺着枝杈一样的纹路,追溯翅膀上的眼斑,果然看见一溜圆圈,上面三个,下面三个。
圈套好几层,先是模糊边界的一圈白,底色似的,然后是一圈窄窄的黑,像裱起来的边框,然后是一圈灿黄,像眼仁最外围,然后中间一片黑,黑的中心再有一点白,伴着一点血红。
层叠在一起,像临空的日全食。
但他记得上面三个和下面三个之间,应该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圆,模样一致,他更凑近,卷发前倾,打在骨皮,鼻尖轻轻贴上,忽然觉得鼻尖顶的这块是硬的。
硬的?
就是他鼻尖贴着的位置,忽然打开一个圆。
薛潮倏地退开,终于发现不对——上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