楪祈坐在桌面的一角,澄澈的目光有些纠结地巡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见众人不说话,又缩了回去。
泽音斜斜靠在临楪祈落座的对面墙壁上,一只眼睛半阖着,似在假寐。
另一边,先之阖司爵相对而坐,坐在前厅的最中央。
先之此刻的心情并不算是愉快,他看向司爵的眼神中,有着一种连他都不太确定的复杂。“司爵,你这次行事真是奇怪。你为何当时不说谎呢?”
对于司爵来说,说谎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很显然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打定主意不承认,就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说到底,令仪真人昨夜神出鬼没,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他们前来探查,他们也是不怕的。
只要没有证据,司爵不承认这个事实也没人敢说什么。
“确实,你也说了,不确定令仪真人死没死透。”泽音懒懒地插了一句嘴。
在昨夜,司爵与令仪真人打斗后,他们便在听见打斗声音后后知后觉地赶了过来,自然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令仪真人受了重伤消失,他们又没有追过去,怎么能够确定就是司爵那一击害他丧命?
司爵的目光淡淡地瞥向了窗外,夜空中的聂风村寂静得像是荒野,时不时还有可怖的风声。
“先之,这次,我得承认。”
“什么……?”先之是个极其厉害的谋略家,所以他一直认为司爵和他是相同的人,然而这次行为,令他着实不解。
“我不怕他们将这些骂名给我。”司爵平静地道。“但我怕竹清平太过于相信我。”
临楪祈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睛在此时骨碌骨碌地转,他咳嗽了一声,举起了手。“容许我说一句话哈,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状况就是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了吧?”
这种时候,司爵竟然还好脾气地解答了他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是的,所有人都想要杀我们而后快,所以你最好还是回苗疆吧。”
比起将这些人全部拉进来,司爵更加希望单单靠自己结束这一切。
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我才不回,司爵大哥有难,我肯定要帮。”临楪祈也是全心全意站在司爵这一边。
见临楪祈这副模样,先之总算是明白了司爵这一步棋的原因。
“可是,你这样做,会让竹清平对你失望。”即便先之之前并不清楚司爵和竹清平之间的关系,但是既然司爵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感情定是深厚,而司爵定是深爱对方才是。
虽然他们仅仅只是合作谋略关系,可也不希望司爵到时候后悔。
司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他一直追随着我,追随着我走向一条不清楚未来的道路。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以后,我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听到这话,先之突兀出了一声冷汗,随即他没忍住问:“听你这般说,我当真怀疑,你是否真的爱对方……”
爱难道不是希望和对方一直在一起吗?
司爵回过头来,望向了先之困惑的双眸,然后笑了。
“我不知道你如何定义爱,但我的爱就是如此,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即便是爱,也得排后,而且我也不相信永远的爱,所以当我离开之后,我更希望竹清平能够选择一个适合他的道侣。”
当然,他也有独占欲,他讨厌其他人得到竹清平。
可那又怎么样?
他和竹清平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而司爵他是个天生淡薄之人,虽然他的确很喜欢竹清平,但当遇到这种现实不可违逆之事,他又很快能够接受结局。
也许他真的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