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之欲其死, 他的屋内摆设也一直十分简洁,可是贺青冥送他的东西, 无论他是否喜欢, 都一直留在床头。
贺青冥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柳无咎喜欢的不是这些玩偶,而是送他玩偶的那个人。
爱屋及乌,也是因为这样,柳无咎才一直留着它们。
他想到这里, 心头又似被烫着了,他的心忽然乱得厉害,心乱了,脚步也乱了,竟碰到了柳无咎桌边柜子, 他一时心慌意乱,忙要去扶,却听哗啦一下,柜子里倾倒出来一堆信笺。
不消说,这些也是姑娘们送柳无咎的情书。
贺青冥随意翻动几下,只见最早的一封情书已微微泛黄,一看落款,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这一堆情书粗略估计,已不下五十封,就算同一个姑娘多送了两三封,柳无咎近些年招来的桃花,也已太多了。
可是每一朵桃花,都好生生地挂在枝头,没有被人摘下。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数十封情书,柳无咎竟然一封也没有打开看过。
贺青冥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柳无咎说他爱慕已久,莫非几年前,柳无咎便已对他有了异样的心思,所以无论什么人送多少情书来,他也不愿打开看一看?
不是这些信笺不够雅致,也不是文辞不够优美,情感不够真挚,只是这堆情书里,没有一封是柳无咎的心上人写来的。
可是几年前,柳无咎才多大啊?
在那之前,柳无咎常常生病,贺青冥为了便于照顾他,还总跟他睡一个屋子。
贺青冥记得,有一年,柳无咎跟他说,他的身体已好了,要自己住一个屋子,他那时候还觉得是自己思虑不周,没有想到柳无咎已经长大。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思虑不周,只是柳无咎不是因为想一个人住,而是因为害怕和贺青冥一起住。
他心里已住了一个贺青冥,他不敢唐突他。
贺青冥摇了摇头,不愿让自己多想,却不由看向那堆情书,顿时心烦意燥起来。
柳无咎的确长大了,还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忽而一点脚步声传来,贺青冥忙收拾好一柜子信笺,整顿形容,转过身看向柳无咎。
他一看柳无咎,便已不敢再看,又别开了眼。
倒也不是别的,柳无咎看向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滚烫,仿佛是要将世间的万丈光芒,一生的满腔热血都浇筑在贺青冥身上。
柳无咎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么看过贺青冥,可是那时候贺青冥没有多想,而且从前柳无咎也不敢这般毫无遮掩地直视着他。
这下好了,自从柳无咎坦白心迹之后,倒是破罐破摔,什么也不怕,也什么都不遮掩了。
柳无咎道:“我找了你很久,却怎么也找不见你,他们说,你来了我房里。”
他上前一步,道:“你为什么要躲我?”
贺青冥不答,柳无咎竟又不管不顾,上前两步,道:“难道你现在连一个回答也不给我吗?”
两人只隔着一步之遥,柳无咎却似乎压根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瞧着贺青冥,已是又爱又恨,又喜又悲。
贺青冥生平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压迫,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柳无咎,柳无咎已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他乱七八糟地想,这么近的距离,他已没有把握能第一时间制住柳无咎。
贺青冥没来由一点怒气,道:“你是要逼我?”
柳无咎不敢置信,道:“你分明知道我不会逼你。”
一问一答下来,两人望着对方神色,都愣了一下。
虽然都是“逼”,但这个“逼”的意思,两个人好像想的不是一回事。
两人相处这么久,这么没默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