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工也已退去别间用餐,除了几个守门的童仆,这里已然空无一人。
霍璇儿亲自盛了碗醒酒汤给洛蘅, 洛蘅受宠若惊, 连连道谢。
她早在玉山的时候便听人说过霍夫人不好相处, 现在看来,那些传闻也不尽实处。
霍璇儿忽道:“你腰间的玉牌,可是我儿送给你的?”
“啊?是, 当日梁师兄说,凭此玉牌, 便可进出听水山庄。”
霍璇儿哼道:“这块玉牌, 大重山弟子每人只有一块,他把自己的给了你, 却不知他要如何呢。”
洛蘅涨红了脸, 道:“我, 我不知道……我本来要还给梁师兄,但他……”
霍璇儿道:“今日我正梳洗打扮, 我那小徒说与我听的时候, 我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她冷笑一声,喝道:“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师必有其徒!”
洛蘅脸色一变, 道:“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本来我们这一辈的事,是不该牵扯到你们小辈的,何况你一个小姑娘,为了师门千里奔波, 也着实不容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跟你师父洛伊,竟是一路货色,都是一样装可怜博人同情!”
洛蘅气道:“有什么事您说我就是了,为何要羞辱我师父!”
霍璇儿道:“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霍璇儿怒极反笑,道:“你那好师父,早些年间,在那次论剑大会上,在你师伯病榻之前,与梁有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可江湖上谁人不知,姓梁的已是我的夫婿,已与我育有一子!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可她还是不知廉耻,与梁有朋私相授受!可笑我当时还被蒙在鼓里,我还可怜她自幼孤苦,又连丧师父、师兄,还眼巴巴地与她交好,恨不能把自己有的都分给她一份——是啊!我确实做到了,连自己的丈夫也与她共享,哈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洛蘅脸色变化不定,她颤声道:“不,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霍璇儿咬牙切齿,道,“那时候我也以为不可能,梁有朋与我年少相知,后来又结为爱侣,我万万想不到,他会背叛我,我更万万想不到,和他一块背叛我的,竟是我一直以来敬重、怜惜、爱护的好友!”
“洛伊她好、很好,她可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把你们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你们都把她奉为尊师,对她礼遇有加,因为她是玉山掌门,哪怕玉山没落,她也仍是一派之首,也仍在江湖有一席之地,而我,这么多年操持里外,只落了一个悍妒蛮横的名声!你们甚至已忘了大重山原是我霍家的祖业,我也是你们师伯!”
洛蘅惊疑不定,只不住喃喃:“不,不,不是……”
“呵,你以为,你师父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物——整个江湖上,怕也没几个这样的人物!你以为你师父洛伊能延续玉山这些年,是靠她的武功还是谋略?都不是!她只不过是豁得出去!若不是她和梁有朋多年来藕断丝连、暗度陈仓,梁有朋怎么会慷慨相助?她在玉山弟子之中资质平平,当初甚至还比不上我,若不是我后来疏于练习,她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至于谋略,呵呵,那更是笑话了,她若是有脑子,就该继续抱着别人的丈夫,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洛蘅陡然大喝:“你住口——!”
她怒急攻心,猛地拔剑一挥,便要削去霍璇儿一片肩胛,只在最后一刻捡回几分神智,却已来不及撤招,只能改用剑背拍去,霍璇儿却也不是吃素的,洛蘅忽然袭来,她本没有应对的余地,但这一下变招,却给了她反击的机会。多年不见天日的璇玑剑出鞘,一刹那两把名剑相碰,竟激起一道龙吟般的剑鸣!
洛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