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真像是一条淌着涎水的野狗。
倒不如那个女人,尽管阿芜太过清瘦,又太过修长。
韩百叶丢开了她的脸。
那美姬已近乎绝望,又愈加绝望地抱紧了他,美丽的身体紧紧地拥抱他、缠绕他。
韩百叶也是一个男人。
他竟似也已起了一种奇异的反应。
他突然一把揪过她的头发,又一把把她压倒在榻上,狠狠地搓着她的肌肤。
他的动作并不算温柔,但她却笑了起来。
她知道只要他还愿意接受她,她就还有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她这样的人,又岂是一个人?
她不过是一滩烂泥,自从她的家人把她卖给韩百叶,她就连狗都不如!
她的父兄利用她、抛弃她,她的未婚夫虐待她,也要抛弃她。
千千万万个他!
千千万万个她!
她这样的人,又岂是一个人?
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和女人,是作为人在活着,是为了人而活着?
她笑的愈来愈厉害,笑的愈来愈痛快、愈来愈快活!
她终于也流下泪水!
屈辱的、仇恨的泪水。
她到底还是一个人,到底不免还有人的感情。
她突然恨自己,恨自己还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人!
她又怎么知道,这世上毕竟有一些人,到死也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人的。
不论这些人有多狼狈,多不堪,他们都还算一个人。
韩百叶在她身上侵掠如野兽。
他岂非本就是一头野兽?
下属们似乎已不忍再看,他们似乎已忍不住离开。
但他们不能离开,没有韩百叶的命令,离开就是死。
他们似乎也已痛恨自己。
他们虽然不能算男子汉,却到底还算是一个人的。
箭在弦上,韩百叶却忽的停了下来。
她脸色煞白!
下属们脸色似乎也白了白。
韩百叶又看了看她,看了好一会。
他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惋惜:“你脏了。”
她整个人已如坠冰窖!
韩百叶道:“我从不用脏了的女人。”
她终于被丢开。
她终于还是被丢开了——她终于又被丢开!
她的颈骨已被韩百叶捏住,只消他轻轻一捏,这曾经的美人便要香消玉殒。
但他到底没有下手。
这当然不是他一念之仁,当然不是因为一日夫妻百日恩。
只因一少年一路小跑了进来,他瞥见眼前场景,竟似乎忍不住想要脸红。
他自然也是金蛇帮的下属,只不过他还是新人,只不过他还年轻。
这少年只说了一句话:“少主,那位阿芜姑娘已经和‘后刀’沈耽分开了。”
“什么姑娘,那只不过是一个贱女人!”
韩百叶怒气冲冲,那少年唯唯诺诺地应了。
若是在平时,韩百叶已忍不住要动手砍人。
但他不能,只因这少年不是别人,他是公孙相柳的远房堂弟。
公孙相柳是他父亲的结义兄弟,是金蛇帮的副帮主。
论辈分,他甚至还要叫这少年一声“世叔”!
韩十鹏近年已经对他有很多不满,只是韩十鹏已老了,何况他还是韩十鹏的小儿子。
韩十鹏没功夫管他,也不忍管他,于是他只有拜托公孙相柳。
但公孙相柳岂不是也很忙?他又岂能真的来管着侄子,何况这侄子不只是侄子,还是金蛇帮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