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出神没有看清对面的来人,刚才录制中她穿的是裙子,真摔倒膝盖可能会破皮。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宋苔来不及反应。
她只是感受到对面这个女人反应比她还要快,及时握住她的手腕,扶住她的胳膊,才免于摔倒。
宋苔心有余悸地站稳,抬起头,这人比她高,身材高挑,因此她抬起目光先扫过的是她的胸口,已经胸口的工作证。
一个工作人员,身材高挑,带着鸭舌帽,胸口带着出入证。
那张出入证随着起身的动作在胸口晃了一下。
宋苔下意识瞥了一眼,可惜还没看清名字,但是一晃而过的那张照片拍得有点意思,一张纯粹的正脸照,拍得很规整,女人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五官很漂亮。
她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女人。
女人很漂亮,是那种清冷的漂亮,漂亮到宋苔差点以为是某个选手。
直到看到女人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某个工作人员。
她不太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女人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规整干净,隐隐青紫色的血管脉络在光洁的皮肤下,如水流般流动。
很漂亮的一只手。
但不知道是她手掌的温度过热,还是她将自己的手腕握得太紧,隐约透露着一种禁锢的姿态,让她第一感觉有些不舒服。
女人温热的体温和气味一齐传递到她的身上,掠过她的鼻腔。
那是一种她几乎没有闻到过的气味,清新得像是草叶上滚动的露水,但细闻之下,又莫名透着一股奇妙的苦味。
她回过神,动了动手腕,示意女人松开她。
对上女人的眼神,女人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情和脖子上工作证的照片如出一辙,似乎期待她开口说什么
“不好意思。”她嘴唇上扬,露出一个歉意又略显轻快的笑,“没撞疼你吧?”
女人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变得失望,摇摇头。
宋苔正要擦身而过。
但是女人却突然又握住她的手腕,抿了抿唇,开口:“你不记得我了吗?”声线很通透,回荡在她耳边。
宋苔下意识转头看她,耳朵有些发痒。
她声音很冷静,像是单纯的发问,又像是叙旧,可是目光却截然相反,带着几分微妙的哀怨意味,像是某种果冻状的粘着物,也像是某种足状爬行生物,缓缓爬到她身上。
这股不清不白的幽怨劲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某一刻她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前女友。
但当然不可能,她三个月才刚刚满十八岁。
成年之前宋雪鹤对她的管教都很严格,她就算真的想谈恋爱,也没什么机会。
但是下一秒,这种莫名的感受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双眼睛明明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淡,就那样看着自己。
宋苔停顿了几秒。
她当然不记得这是谁。
就算她记得,她现在只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连续不断十几个小时的录制让她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
但这一段时间,让她明白了什么叫装模作样,在聚光灯之下,任何行为都会被放大细看,她虽然已经有了不想继续的想法,但并不想让人觉得她不好。
事实上,她参加这个节目一个多月的时间,包括前期几次面试,从工作人员到选手,几乎没有对她有恶感的。
她像个刚刚脱离家长,得意洋洋的像周围炫耀的小孔雀,试图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宿舍区域里除了卫生间没有安装摄像头,其他地方几乎无处不在。
因为选手们的日常生活也是这个节目将会呈现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