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林储一望着她平静离去的背影,压低声音道。
“猜到了?”巩文乐大惊。
“肯定猜到他出事了。”林储一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道,“她一下午都魂不守舍,一直在看手机发信息”
“网上查得到?”巩文乐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白费功夫了。
林储一摇头,顺势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这个事情涉及的人太多,正在顺藤摸瓜,等到定了才会一起出新闻,现在要是有风声,打草惊蛇了,上面早就出面压了。”
巩文乐点头,片刻又捂住自己的脸:“我开始觉得我真累,现在觉得洲子更累。他怎么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他老子真——”
林储一见周围无人,也放松下来,他拍了拍巩文乐,恢复正常音调:“行了,咱们陈寅洲肯定没事,你想啊他多聪明啊,这浑水他会趟?”
“那要是真有老爷子的事呢?”巩文乐反问。
“啊——是啊,如果真有这事呢。”林储一说完这句话,自己愣住了,和巩文乐对视上后,见对方也是一愣。
很显然,他们比谁都了解陈寅洲。
自古临海大家族代代经商,每个家族子弟都被以严格培养。
纵使早年出了些离经叛道的,却也最终都回到了家族中去。
大家都知道,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浪荡潇洒,而让父辈的根基毁在自己这代手里。
从陈寅洲巩文乐他们开始,时代变迁,年轻人观念逐渐与上一代不同,虽对未来一辈的发展方向颇有争执,可却始终都是心系同一个方向。
他们这些人常常有许多放不下也走不出的东西,不能随心所欲,心底也是苦的,就算有人长时间会把这样的无助全部发泄在情爱、爱好、飙车、聚会或是投资中去,也只是偶尔麻痹一瞬而已。
很少人为自己而活,更多的人是为了家族而活。
就像当时知道陈家祖辈一直有购入森林的爱好时,尚且年幼的巩文乐和林储一还不解。
直到发现自己家中购入的物资突然某一天爆炸升值之后,才逐渐明白过来长辈的前瞻性。
时代的洪流是会把一切冲散的,而冲不灭的确是早已预测到、储存好的,很难出差错的东西。
这些东西现在因为唾手可得而被人嗤之以鼻,但在百年后,则可能会成为永不再生的绝版。
而物以稀为贵。
电视机里,两个已经失去多年联系又重逢的人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背景音缓缓流淌进他们身边。
巩文乐看不下去,去掏手机,一边小声问道:“陈老爷子还没醒?”
林储一摇头:“雅素姐刚还发了消息,说还在ICU。”
“陈姐那里怎么样?”
“雅素姐目前没事。”林储一道,“她都结婚都十几年了,一直是独立账户。”
“那行。”
“明天他们不会闯进来吧?”
“还真有可能,有时候有人会在家里藏东西,比如泳池啊,地库啊,情妇家里啊,所以可能都会查。但查归查,咱不能把人吓着了。”巩文乐说着,下意识抬头往楼上那边望了一眼,“孕妇可脆了,情绪也不能激动。”
楼下的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他们也没注意到,刚才已经上楼去的人根本没有进卧室,而是一直没有离开楼梯。
她感受到两人话语中的停顿,怕自己暴露,半天都没动。
两人的对话有时她听不清,有些断断续续的。又或许,本来他们也没说出什么关键信息。
聪明如江一诺,若是她用心,基本能把那些串起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现在让她感到难熬的是,也就只是穿着比较单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