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处,可这不是让他白白送了一条命的理由。”
“鸦青,我不能当人家对我的好是天经地义,不能装作无事发生,不能白受了他这条命。”宋婉看着地面处的虚空,轻声说,“我若是明知有他的消息还不去,我迈不过自己心里这道坎。”
“他到底是什么人,姓甚名谁,珩舟是哪两个字,家中可还有父母亲眷,我想知道,想为他做些什么。我……亏欠他的。”说着,她眼眶红了。
鸦青煎熬的背上都熬出了汗,自己受了世子恩德,但说到底若不是姑娘将她当个人看,可怜她,世子又怎会帮她?
鸦青看着面前的姑娘,姑娘一直淡淡的,仿佛是蒙着一层水雾叫人看不真切,少有这般倔强执拗的时刻,紧抿着唇,眼眸黑而亮,像是终于从浓雾后走了出来,真切而生机勃勃。
“好。”鸦青咬牙道,“你去吧姑娘,我守着门,不会叫人发现的。”
宋婉的肩膀松懈下来,摸了摸鸦青的脸颊,微微笑道,“让你为我担心啦,没事的,我会快些回来的。”
惜春园很大,园中路径四通八达,除东南西北四个门外,还有一些隐秘的小门,守卫却不像王府的那样森严,且都集中在沈湛的院子周围,宋婉很容易就从一处不起眼的后门出了园子。
而另一边,沈湛亲耳听到心中一直芥蒂之事成了真,竟笑了。
笑着笑着,渐渐垂下头,胸膛压抑起伏,清瘦修长的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笑声渐弱,继而是剧烈的咳嗽,咳得肩膀震颤,仿佛灵魂都要出窍。
素问在一旁扶住主人,连忙递上帕子。
再抬头时,沈湛的面色弥漫着一股死气,幽黑狭长的眼眸如淬了万年寒冰,“说下去。”
“鸦青那丫头死活不说,用了刑也不肯吐露半个字,是属下找到了尚未被销毁的信,才知道宋姑娘竟要去麓山。”素问道,“之后给那丫头上了迷魂散,才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承诺,暗夜里的肌肤相亲,唇齿纠缠间的缠绵情意,还有他期盼的亲密无间夫妻美满,都破碎了。
她又一次骗了他。
原来先前主动到他房中来,是为了夜里出去!
他给了她在他身边的机会,她却还是要奔向另一个人。
那个人生死未卜,仅仅是有那个人的消息!
“那个周决,是二公子的人,如今为陆大人所用。如世子所料,他们来惜春园就是为了查咱们的矿山。”素问道。
在暗卫来报宋姑娘出园子的下一刻,他便来禀告了世子且派人跟了上去。
“安插在惜春园周遭的他们的探子,已悉数拔除。”
沈湛不置可否,垂眸看着锦帕上的一抹血红。
这身子还是这样破败啊。
他还在人世,她就如此不安分,迫不及待地想找过去的情郎,真是……好得很啊。
“世子,鸦青那丫头死活不吐口,属下给她灌药的时候药用重了些,现在神志不清了,可否叫墨大夫来诊治?”素问抬眼看了看主子,小心问道。
沈湛仿佛没听到一般,定定看着某处虚空,眼里的火焰如雨后的灰烬般熄灭,消散。
“世子?”素问轻声唤道,“鸦青姑娘她该如何……”
沈湛的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有种癫悖的狂乱,他摆了摆手,“处理了。”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留着作甚。
“宋姑娘此刻差不多到了后山了。”素问提醒道。
沈湛沉默片刻,抬起眼时已恢复了淡漠冰冷的模样,他平静道:“开山门。”
惜春园背倚麓山,若去后山,根本不用绕个圈子,只需从园中密道穿过即可。
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