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独自靠在床头,神色凝重地思索起来。
她已然知晓那唐颖小姐之死是唐琳儿的手笔,但细细思量之下,总觉得唐小姐死的很是蹊跷。
莫不是唐琳儿夺了玉佩,李代桃僵,冒认了魏子麟当初许下的那个名分。
“难怪”
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前世死前唐琳儿曾说过的那句话。
“我与陛下相识于幼时,早定山盟。”
当时她并不甚了解这其中的缘故,如今却恍然明白过来,原来那唐琳儿,竟是借着唐颖的事儿,霸占了这段情缘。
沈星晚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前世她便是不明其中关节,才会被唐琳儿步步算计,害得满门抄斩。
必得将尽快查清。
她不欲再多留,准备即刻便回京。
沈星晚强忍着腰酸腿软唤了候在门外的绯云进来,吩咐她:“快些去收拾行李,咱们尽快启程回京。”
“小姐这么急着回京作甚?”绯云奇道:“这不是才刚来没几日么,扬州还有好多好吃好玩儿的,小姐还没领略呢。”
沈星晚抿了抿唇,脑中思绪翻涌,没有同她多解释,只说:“事态紧急,还是得赶紧回去才是。”
绯云虽心有疑虑,却不敢多问,赶紧去准备行装。
沈星晚起身梳洗更衣,在房中收拾妥当后,便径直往燕景焕在宅子中的书房去了。
燕景焕素来不对她设防,沈星晚去见他,从不必通传。
她径直推开书房门扇,刚迈进去,便听见一个侍从正低声禀报着:“王爷,广安公主送嫁的队伍即将抵达北境王庭。”
沈星晚脚步一顿,心头猛地一紧,困倦酸痛都忘了了干净,匆忙快步走上前去,焦急问道:“广安公主去了北境王廷?怎么回事?”
燕景焕闻声抬眸,见她焦急神色,略一抬手挥退那侍从。
侍从垂首,恭谨行礼,转身又向沈星晚行了一礼,才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扇。
“你不是说,广安公主不会真的嫁去北境么?”
沈星晚心急如焚,走过来捉起他的衣袖,急急问他,“既不嫁,为何又会抵达北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燕景焕捉了她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紧紧握住,将她拉进怀里坐在膝上,轻抚她的背脊,“别这么着急。”
“我能不着急么?”
她急红了眼睛,眸中霎时蓄满了泪水,几欲盈落。
“那北境苦寒蛮荒,广安公主若到了那里,那里还有回旋余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燕景焕没有急于回答她,而是握紧了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信我么?”
他望着她,郑重问道。
沈星晚抿唇,良久说不出话来,眸中泪珠滚落,划过脸庞砸在青色冷硬的地砖上。
“信我么?”他又问。
他目光坦诚坚定,如有实质的灼意烧灼着她的惊怒之意。
渐渐地,她冷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慌乱失措。
在他的注视下,沈星晚缓缓点了点头。
“我信你。”
燕景焕唇角微勾,眸色翻涌如墨,俯首轻吮去她眼角泪痕。
沈星晚低低呜咽起来,埋首进他滚烫怀中,双手无助地紧紧揪着他的前襟。
燕景焕手臂渐收,拥紧了她,安抚似地轻拍着她的脊背。
“放心罢。”
他轻声对她说:“你哥哥沈云朝和邢舟,如今都已达到了北境。”
沈星晚的眼睛骤然睁大,抬头望向燕景焕。
燕景焕笃定一笑,狭长丹凤眼角微眯,显得颇为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