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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蔓延,如同无形的毒药,渐渐浸透了屋内的每一寸空气。

燕景焕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是。”

这个字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沈星晚心口,将她所有的期望、信任与温情尽数碾碎。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

人,眸中的震惊失望浪潮般涌来,化作了眼眶中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燕景焕眸光微闪,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声音中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急切:“星晚,你听我说,此事并非”

他压低声音,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中带着几分恳求,似有重要事情要告知。

沈星晚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再不愿听他任何解释,那些曾经温柔的目光,如今在她眼中都变成了虚伪的面具。

“不必解释了!我不想听!”

她声音冰冷,仿若刚淬过的剑刃,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哽咽与颤抖。

她转身欲走,裙裾激起一阵风,似要带走这殿内仅剩的些许温度。

燕景焕还想再说些什么,伸手想要拦住她,却终究慢了一步。

沈星晚受惊小兽一般奔出殿门,步履匆匆,灵动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的浓墨之中。

寒风灌入殿内,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映出燕景焕萧索身影,仿若一尊孤独的石像,独自伫立在这幽深冰冷的宫殿之中。

沈星晚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衣袖轻轻拂过车门,带起一丝微凉的夜风。

车厢内漆黑一片,唯有窗棂透进些许微弱的星光,映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绯云紧随其后,低声吩咐车夫:“回摄政王府。”

谁知话音未落,沈星晚忽然开口,声音虽轻,却不容置喙:“调转方向,回丞相府。”

车夫一怔,望向绯云。

绯云也怔住了,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劝道:“小姐,如今天都快亮了,这会子突然回丞相府去,老爷和夫人定会忧心要不还是先回摄政王府罢。”

沈星晚微微阖眸,指尖攥紧膝上的帕子,良久,终是松开了手,声音轻得像一缕夜风。

“罢了,就回王府吧。”

车夫得了令,扬鞭驱马,马车缓缓驶入夜色深处,晨光未至,一切都还笼罩在浓重的黑暗之中。

回到王府后,沈星晚独坐于房中,更深露重,烛火燃尽后的冷灰洒落铜灯盏内,沉寂无声。

她一夜未眠,望着窗外的天色由暗转灰,再由灰至亮,心情却始终似沉入了无尽深渊。

前线战事紧迫,燕景焕亦脱不开身,直至天明,王府仍旧静得仿佛荒废了一般,毫无生息。

日头渐升,屋外偶有下人轻声走动,却无人敢惊扰这满室死寂。

直到正午时分,绯云试探着拎了食盒悄然摸进来,一脚踏入房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沈星晚仍维持着昨夜的姿势,静坐在榻上,青丝微乱,面色苍白如纸,一双眸子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抽走了一般。

“小姐!”

绯云大惊失色,赶忙将食盒放下,快步上前,心急如焚地劝道:“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

她急的红了眼眶,嘴巴一瘪,滚下泪来,紧紧捉住沈星晚冰凉的手捧到自己怀里搓了搓。

“如今大少爷坠崖下落不明,广安公主又要被迫去和亲,姑爷的态度又如此反复捉摸不清,若是小姐您再倒下了,大少爷和公主可怎么办啊?”

沈星晚眼睫微颤,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似地,原本空洞的眸中终于缓缓聚焦,沉凝的神色之下,隐隐透出一丝冷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