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嗯?”
“太黑了,我眼瞎,看不见。”
姜虞:……
姜虞上前两步,将那一沓信从沈知书手里拽过来。
信上没有落款,内容都用朱笔涂去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当姜虞给沈知书转述的时候,沈知书长叹一声,嘟囔道:“我就知道。”
她围着书桌转了两圈,料想今夜应当找不到什么线索,正打算拽着姜虞打道回府,却听身侧人说了声“等等”。
“嗯?”沈知书转过头。
“这些纸不是同种材质……”姜虞蹙眉说,“里头有两三张的材质我只在御书房见过。”
“御书房?”
“嗯,但不是姜初的。是国师给姜初寄的信。”
沈知书颇有些错愕:“如此说来,国师与大帝姬暗中有联系?”
“大约是罢,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姜虞面无表情道,“许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也未可定,切莫妄下定论。”-
国师府。
夜半天凉,国师立于观星台之上,一瞬不瞬地眺望远方。
其实今夜下雪,天上覆着一层厚厚的云翳,星月掩于其后,完全漏不了头。
但国师就是不想回屋。
阿水每隔两刻钟便来催一次,国师听得心烦,干脆给她下了闭口咒。
自自己苏醒已有三百余年了。国师心想。故人皆已不在,世间找不着同类,形单影只的滋味真不太好受。
好想阿楚。
她的阿楚死在了那场惨烈的仙门大战里。
她将小姑娘从山下捡回来,起名阿楚,养在灵气充盈的山头。别人都怕她,阿楚不怕。
她们日日观花逗鸟,围炉品茶,看东风吹皱春水,四处莺飞草长。
可是,自仙门大战之后,什么都没了。
国师仰着头,视线没有落点。她闭眼又睁开,突然想,自己其实算不得完完全全的形单影只——
她在南安国遇着了故人。
只是故人转了世,失了忆,也算不得真正的故人了。
故人名姓未改,一个仍叫姜虞,一个仍叫沈知书。
不记得前世也好,以免同她一般,醒来后在世间浑浑噩噩几百年,渐渐想起了来处,却不知归途。
几万年前的仙门大战耗尽了所有灵气,众神陨落,人魔归西,即便没死的,也因修为耗尽而渐渐老去。
自己的情况则较为特殊——她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几万年,醒来时已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她将阿水捡来,试图重温养阿楚时的感受,却发现新人终究代替不了故人。她碰着了几乎与阿楚长得一模一样的姜初,探查后却发现仅仅是容貌相像,并非阿楚转世,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可即便就是这一点点的相像,也足以令她为姜初鞠躬尽瘁了。
但姜初不是阿楚的话……阿楚的转世在哪儿呢?
国师想,自己已经寻了三百余年了,其实不介意再寻三百余年。只是怕心力虽有,却赶不上趟——这里没有修仙一说,人活几十年便会死的。
她知道有种法子能找到阿楚,但得以与之相似之人的心头血作引。
所以必要时……可以牺牲一下眼前人,不是么?
再给自己两个月吧。她想。
要是两个月后还找不到阿楚……就只能对不起姜初了-
从宸王府归家时已是五更,沈知书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姜虞这回倒没有要求俩人同床,而是利索地回了自己府上。
然而沈知书却没能睡多久——
辰正二刻,谢瑾风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