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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纠正误区需要脑子飞速运转,而她此刻有点懒怠动弹,二来……

实在是当下的氛围太过玄妙,抑或是黑夜总能给人以莫名而荒谬的情愫,以至于她总感觉,倘或自己此刻强硬地拒绝姜虞这懵懂的亲近,那大约今晚两人间又会陷入不怎么愉悦的僵持。

沈知书瞪着眼同姜虞对视几秒,败下阵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袭击船夫导致船翻了,这船更坐不得了。”

她说着,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将里侧的胳膊往旁一抻,抬眼看向姜虞:“殿下躺这儿罢,我把胳膊给殿下当枕头。”

她大臂上肌肉放松的时候,会软一点下来。姜虞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了一阵,抬手戳了戳。

沈知书有点痒。

“这儿也挺软。”姜虞轻声道。

“所以殿下躺上来么?”

姜虞利索地钻进被窝,蹭地躺下了。

沈知书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两眼一闭就开始嚷困:“属下困得不得了,再不睡大约能直接昏过去。”

姜虞应了一声,道:“那睡吧。”

她这么说着,也闭上了眼。

沈知书一动不动地躺了两柱香,迟迟没听见身侧动静,料想姜虞已然睡着,遂想把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从姜虞脖颈底下抽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下一瞬,姜虞却睁开了眸子。

沈知书:……

沈知书干笑着寒暄:“殿下还没睡啊。”

姜虞言简意赅:“睡不着。”

“那……”沈知书想了一想,“我再给殿下讲个故事哄殿下睡觉?”

姜虞点点头,忽然将脑袋抬起来,往下挪了一些。

沈知书的胳膊陡然一空,她有些讶异地侧过脑袋,看向整个人缩到被子里的姜虞:“殿下不枕了?”

姜虞“嗯”了一声。

“为何?”沈知书笑道。

“怕将军手麻。”

沈知书将胳膊收回来,暗中揉了两把,口里还要嘴硬两句:“麻不了,殿下那么轻,我胳膊又壮实。”

姜虞眨眨眼:“那再给我枕一会儿。”

“……”沈知书生硬地转移话题,“殿下想听什么故事?”

姜虞思忖一阵,想起了什么似的,环住了沈知书的腰,轻声问:“将军有听过一些传闻么?譬如国师活了几百年。”

沈知书道“听过”。

“那将军信么?”

“由不得我不信,国师都辅佐了好几朝了不是?”沈知书感慨说,“只能说世上怪人怪事不少,听起来越假的反而越真。”

“她活那么多年,都够旁人转世好几遭了。”姜虞淡声道,“说起转世……将军相信一个人有好几世么?”

沈知书“嘶”了一声:“我原是不信的,只觉这些不过是世人的慰藉寄托,可忽然又想到国师……罢了,宁可信其有。”

姜虞继续问:“那将军认为前世之情能带至今生么?譬如两个人一同转世,前世她们有妻妻之实,今生可还能够再续前缘么?”

“若能再续前缘,倒是一桩佳话,可若是实在续不上,也无需强求。”沈知书笑着说,“转世一场已然解脱,理应将前尘往事都忘却才是。不然孟婆汤是干什么用的?再者说,转世后人的生活环境与前世必然相距甚远,样貌性格说不准也大相径庭,其实都不能算作同一人了。”

腰上的胳膊蹭了两下,姜虞低低地应“嗯”,接着道:“将军觉着你前世是什么样?”

“不知。”沈知书一本正经地说,“但我希望前世没那么重的担子,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将军现如今卸甲归田,其实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