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沈知书想,无怪乎姜虞这么问,这位长公主的脑回路一向清奇。
喜欢在闹事寻清净,喜欢大晚上一个人跑凉亭里下棋,洗澡时不许人近身……如此种种比起来,“要求新认识的朋友将自己与她的老朋友平等看待”这一央告倒显得没那么怪异。
只是不知若是谢瑾知晓了,会如何。
沈知书思及此,不由得一乐。
乐来的是长公主“将军想到何事,如此开心?”的问候。
沈知书:……
沈知书心道我总不能说我在脑补我的新旧朋友热切寒暄的画面。
侍子上前替长公主掖了掖被子,沈知书随意扯了个借口:“觉*着殿下‘有何不同’这句话有些逗。”
“嗯?”
“自然不同。谢瑾不曾与我……”
沈知书嘴比脑子快,信口扯的胡话想也不想就往外吐。于是话至一半,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什么之后,她蓦地刹住了口。
姜虞还在问:“不曾与你怎么?”
“不曾与我……”沈知书灵光一闪,移花接木,“答应着一同种树!”
姜虞有些莫名,淡声问:“我何时答应与你一同种树了?”
“殿下难道忘了不成?”沈知书笑道,“我说要将我院儿里的花木一概换成松柏,殿下说好。这不是答应着同我一块儿种树的意思么?”
姜虞:……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沈知书在胡扯。
这人的谎话总是张口就来,连带着会令自己怀疑起此前“做朋友”一话的真实性。
姜虞别过脸,没往下接,同老太医说了句“有劳”,欲站起身,却被老太医往回摁。
“为何拦我?”姜虞说,“我坐着休息了会儿,有力气了。”
老太医一板一眼:“殿下是因着气血不足才会晕倒,非休息几息便能好的,还得静养。殿下暂且请在榻上歇个三五日,每日人参肉桂将养着,待补足气血后,再四处活动不迟。”
“这三五日不可下地么?”
“非也,只是行止须得弛缓,不可有激烈之举,更不可劳心劳力。”
姜虞的脸仍旧面无表情,但沈知书就是觉得它似乎垮下去了一些。
沈知书于是顺嘴接茬儿:“你养着吧,这几日有何事,我可替你效劳。你现如今好歹是昏在府上,万一将来上朝时晕过去了,满朝文武估摸着也一同吓昏过去了。”
姜虞静静坐了会儿,忽然说:“无论何事都可替我效劳?”
“无论何事……”沈知书笑道,“当然,若是人情走动这块儿我可帮不得你。你知道的,我与你在人前的关系尚没这么亲近。”
姜虞微微颔首,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在城东有个织布局,听得近日出了些乱子,原想着明儿亲自过去看看。将军若是得空,莫若陪我一道儿去。一则帮我瞧一瞧何处的纰漏,使我省些心力;二则也好监督我行举不过激。”
沈知书一口应承下来:“好哇,横竖明儿没事,一早便可直接从殿下府上出发。”
她说罢,看着姜虞的眼尾眉梢似乎挑起来了一些。
这是高兴了一点的意思么?
老太医已然告退了,侍子们也都已退至屋外守着,屋内烛火不暗,月光从窗格间蹦进来。
沈知书上前一步,垂下脑袋,直视上了姜虞的眼。
她道:“殿下情绪不用如此内收。殿下不是圣上,无须那么的喜怒不形于色。”
“是如此么?”姜虞淡声说,“然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那……”沈知书想了一想,问,“你现如今心情如何?”
“尚可。”
“尚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