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么说话么?”
“怎么说话?”
“如此……客套。”姜虞说,“想要沐浴也不理直气壮,非得扯什么弄脏府上的被褥。”
“下官……”沈知书顿了一下,笑道,“我这不是还没习惯么?没改口。”
姜虞瞥她一眼,神色似笑非笑。
沈知书还要再侃两句,姜虞忽然叫过了自己的贴身侍子:“你着人领将军去盥室。”
说罢,她蓦地转身,率先出了屋子,不知去往了何处。
……-
那侍子领着沈知书七歪八绕地行过一连串长廊,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前。
沈知书略为错愕,不禁问:“这盥室离你们主子的内室如此远,她洗个澡还得千里迢迢上朝似的赶来?”
那侍子被沈知书的形容逗得一乐:“非也,殿下常用的盥室在另一处,此为待客之用。”
侍子说着,打起软帘,沈知书点点头,信步迈过门槛。
室内早已备好了木盆并温水,零碎的梅花瓣浮于其上。沈知书脱了外衣,正打算换下内袍,一转头,那侍子却没走。
沈知书讶异地问:“还有何事?”
那侍子一板一眼:“奴婢来服侍将军沐浴。”
沈知书笑道:“你今儿不是贴身伺候你们殿下么?”
“正是殿下令奴婢来的。”
“我听兰苕的意思,你们轮班儿,一日一人伺候殿下,看来今儿应轮到你。”沈知书问,“你既来服侍我,那你们殿下今晚沐浴谁伺候?”
那侍子摇摇头:“殿下沐浴时一向不令人近身。”
沈知书听罢,轻轻嘟囔了一声:“她哪儿那么多规矩。”
那侍子没听清:“将军说什么?”
“无事。”沈知书道,“既是你家殿下令你来的,那你便在这儿待着罢,多谢。”
那侍子“欸欸”地应着,待沈知书迈入木桶后,撩袍蹲了下去,用木瓢舀起水,往沈知书身上浇。
水面浮着的花瓣将春光尽数遮挡,沈知书本就因病有些头晕,此刻被热气一蒸,便更觉昏昏沉沉。
她微微閤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那侍子聊起了天。
“你跟了你家殿下多少时日?”沈知书问。
侍子兢兢业业浇水:“十二年。”
“竟如此之久。”
“是久。”侍子笑道,“奴婢自养心殿时便伺候殿下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你家殿下芳龄几何。”
“二十一。”侍子回道,“小将军一年。”
“那在你眼里,你家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侍子:“是个好人。”
沈知书还等着听下半截,却半天没听着动静,遂笑道:“没了?就这么点?”
“还有,但其余的都太浅薄。”侍子说,“在奴婢眼中,‘好’这一字包含天底下一切美好的意向,唯有‘好人’一词配得上殿下。”
沈知书点点头,又笑着逗她:“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么?倘或你家殿下并不乐意我知晓她的年纪呢?”
却不料侍子一本正经地回说:“殿下吩咐的,将军若是想知道什么,一概说与将军听。”
沈知书诧异起来:“她真这么讲?”
侍子道:“千真万确。”
沈知书垂下脑袋司思忖一阵,正欲问一些诸如“你家殿下可出过京”之类无伤大雅的问题,却听外头陡然一阵忙乱。
那侍子一个激灵,撂下一句“我出去瞧瞧”,忙不迭出了屋子。
外头的动静被软帘掩去,沈知书侧耳细听,却没听出什么名堂。
能是什么事呢?她想。
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