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两个人的名字上,心跳一点点加速,一下又一下。
街市喧嚣,他站在人群之外,垂眸定定看了很久,冷傲的脸柔和了许多。
祝无执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像这尘世里每一个平庸的人那般,因为一纸婚书,生出如此欣喜的情绪。
或许,情爱真的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祝无执将婚书带回府,给温幸妤看了一眼后,珍而重之的放入书房的一个檀木匣中,落了锁。
他看着温幸妤略显伤感的眼睛,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随之将人紧紧搂进怀中,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罢,他松开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一次也未曾回头。
暮春将尽,风萧萧,庭院唯一的桃树花瓣簌簌落落,织成芬芳的雨,模糊了视线,隔绝了天地。
落不完的落,粉不断的粉,她看着花雨那头消失的背影,缓缓转身。
*
当天夜里,雨声淅淅沥沥。
温幸妤趁值夜的哑婢女睡着,挖出了杜鹃花盆栽里的骨哨,擦干净后,悄悄推开内室的轩窗。
凉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她伸手摘了窗边绿树的叶子捏在手中,才把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哨子的声音倾泻而出,不是刺耳的哨声,而是恰似莺鸟轻啼的声响。
在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中,并不突兀。
温幸妤松了口气。
本害怕哨子引院中仆从注意,专门摘了叶子掩饰,想着若有人来,就说是心中挂念祝无执,故而吹叶以寄情。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等了一小会,有只黑色的乌鸦划破雨幕停在窗沿上,黑眼珠滴溜溜转动看着温幸妤,而后抖了抖羽毛上的水珠。
温幸妤看了眼纱隔,确定婢女未醒,赶忙从镜台的抽屉里拿出黛笔,又扯了一小条白色里衣,在上面写下一行话,随之取下乌鸦颈下羽毛中小指长的竹筒,把布条卷好放了进去,以蜡封好盖子。
她屈指摸了摸乌鸦的羽毛,把竹筒挂回去,抬手放飞。
乌鸦消失在蒙蒙夜雨中,温幸妤阖上轩窗,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秦征有没有随军出发,只希望这信能安然无恙送到他手中。
*
汴京距代州一千二百里路,急行军,中途无停歇,也得十七八日。
先行部队为先锋骑兵和精锐步兵。负责侦查敌情、清理道路、抢占要地。骑兵控地形,步兵筑简易工事。中军为禁军主力,以及祝无执为首的指挥中枢,并含步骑混编及弩炮部队。另有粮草辎重随行,由厢军押运。后军为乡兵及殿后部队,保障侧翼。
第七日,祝无执带兵过太行陉道。崇山峻岭间,孔道如丝,蜿蜒盘绕,他命兵将于此处暂停休整。
他遥望汴京的方向。
也不知他离开的这几日,温幸妤有没有受人欺负,府上的奴才有没有好好侍奉她。她那般好性子,纵使被人欺负,怕是也不会计较。
明明才出发几天,他却已经归心似箭了。
眺目远望,入目重峦叠嶂,蜿蜒小道一路铺至天边。青年身披玄甲,身后青山翠木,天地带着暮春特有的生机。他端坐马上,好似误入浓绿的一抹漆黑坠星。
他必须前往狼烟滚滚的雁门关。他盼望回到佳人在侧的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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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的第十七日,再行数百里,便能到代州城北四十里外的抗辽前线雁门关。
深夜,主屋外间亮着盏昏黄的灯,瓶儿在小榻上值夜。屋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窗外时不时的虫鸣。
瓶儿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中忽然听到内室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