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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云一页页翻着光脑上的缉讯令,手上时不时捏一把绕在指尖的一溜小胖球,“太快,太急了……”

“对!”卫洣仿若顿悟般一拍拳,“就是太急了!”

太急了。

“不用那么急。”

约格泽昂转着扳指把玩,淡声道:“你雄父在原来的房子里给你留了点儿东西。”

“什么?”凌洲一愣。

约格泽昂支了头斜靠在琉晶椅上,自肩上垂下的银链晃悠悠地打在华服金绣上,迎日折出的流光遮住了这位虫皇陛下的面容,让底下站着的凌洲抬头也窥不见其半分神色。

“栖叠礼的贺礼, 自己去取吧。”约格泽昂道。

“……是。”凌洲垂眸应道。

“去吧。”

凌洲俯身行礼, 转身就径直出了大殿。

等到靴落碧砖的声音散去,约格泽昂才抬起了眸——

青年着了件银白议服,光影一照更衬得长身玉立携暖阳,与那人如出一辙的乌丝随着走动滑落,露出的内庭徽章在光下折出了几道亮来,隔着大半个鎏金殿的距离刺进淡紫的眼睛里,恍惚间竟好似回到了那年的阳春新愉。

近, 二十六年了吧……

瞳孔被洒了金辉的白光刺得有些涣散,眼前的一切都化成了团团朦胧的烟雾,流银一撞声,团烟碎得星星点点,流转舞旋间凝出了朝思暮想不得求的疏淡人影。

天拂瑕光,凌长云低头扣上了腰间的系带。

“阿云,下雪了。”

约格泽昂端着杯牛奶立在门边,手里的温热在此刻都有些灼人。

十二月的初雪。

凌长云下意识回头,窗外绒打金桂,细细的白雪从窗缝里飘进,悠悠扬扬落到了乌发间。

凌长云忽然叹了声。

“怎么了?”约格泽昂走到他旁边。

凌长云:“起早了,也是大冬天的还能看见桂花摇了。”

“……”约格泽昂哽了下,不确定道,“不喜欢吗?”

“喜欢——”凌长云懒洋洋地拖着尾音,从约格泽昂手里抢过牛奶走到桌边坐下,“也是难为上将大半夜的还去捡花往上堆了。”

约格泽昂:“……”

他走到凌长云对面坐下,百思不得其解:“阿云,你睡了。”

“嗯,我睡了。”今日休假,凌长云慢条斯理地捧着牛奶喝。

约格泽昂闻言,眉心微蹙:“睡不好吗?”

那倒没有,凌长云晃了晃又沉到杯底的糖浆,近来几月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再似之前一般总是夜半悸醒数次。

他瞅着约格泽昂已经打开光脑准备安排上门体检事宜,这才放了杯子道:“诈你的。”

约格泽昂一顿,抬眸。

时间久了,凌长云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的不自在,重新拿了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看我做什么?”

约格泽昂只看着他垂下去的眼眸笑,关了光脑凑近撑上桌子:“今天心情这么好?”

凌长云盯着杯壁一圈圈化去的牛奶沫子看:“最后的星际游了,怎么也得好一点儿。”

约格泽昂神情不变:“最后?”

“是,最后一排的禁药也查了,都不是。”

雄虫主任的脸色禁不住又白了一度。

都不是,都不是,怎么会都不是,如果序列库里没有,那大殿下……

“啪嗒。”“陛下?!”

约格泽昂越过一众医生,径直走进了急救室。

“现在什么情况?”铂斯带人停在门边,转头扫了眼旁边乌泱泱站着的一群人。

雄虫主任立刻上前道:“铂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