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凯尼塞伦的视线,声音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低吼中哑了个彻底,却还是拉着嗓子大声喊着:“是我又如何?!”
“凯尼塞伦我告诉你!不单是新神,就是莫奇亚格的事也是我干的!!!”
“你说什么?”声音穿进耳朵就飘远了,凯尼塞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头上神经跳得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似的。
贝墁喘息着,明黄的眼睛里血色一片,强硬的,宣布似的:“他早就知道我和虫皇做的事了,你以为我们会留他?”
凯尼塞伦骤然暴起,揪了贝墁的领子从墙边生扯下来:“贝墁——!”
“砰——!”
凯尼塞伦猛地撞上石门,溢血的手上还拽着从贝墁身上硬扯下来的半截布料,他混着血剧烈地咳着,气还没喘匀又被约格泽昂踩裂了另一半髌骨,剧痛传上神经,脑子蓦然从混沌中清醒了几分。
“我不是来看你们在这儿恨海情天的,”约格泽昂脚下用力,“说。”
“……”凯尼塞伦疼得半闭了眼,仰头望着面前的军雌,盯着他被猩红搅得半竖的瞳孔,难得的与军雌共鸣了几分苦痛。
“57通敌。”约格泽昂已经没有耐心了。
“……其实彻不彻底压制军雌对我来说也没有多重要,”凯尼塞伦呛咳了几声,眼前的轮廓倏然被白光模糊了大半,“如果我没有侥幸看到纪事录的话。”
“……”地下室严实得半点儿缝隙都没有,约格泽昂忽然有些喘不过气,“看到什么?”
石门紧闭着,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咕噜的冒泡,凯尼塞伦坐在离怪物不过数十米的地方,在一片细微又剧烈到穿耳的爆炸声中咽下满腔的腥咸液体,道:“虫神纪事录,只有虫皇有机会进入瞻仰。”
他越过约格泽昂被血泡得粘着的军装,望向了对面被几名军雌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的贝墁。
“我在那里看到了,雌尊后,雄虫必死的结局。”
凯尼塞伦看着约格泽昂骤缩为线的瞳孔,从血里呛出声来。
“也看到了,虫族灭亡,的结局。”
……
皇宫。
虫皇一直没醒,铂斯站到高星挂天就走到偏殿坐着,他从半敞的窗往外看,在一片巡逻的脚步声中接通了光脑。
“殿下?”
“虫神纪事录在哪儿?”
血粝出的森冷煞气一出就惊了铂斯,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把神经绷到了极致:“殿下,那边——”
“纪事录!”
铂斯猛地站起身:“在钟台!”
“嘀嗒。”
通讯一挂,光脑也应声滑落,铂斯站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捡起光脑重新拨了个通讯回去。
“少将……”
……
当日晚,议阁二席凯尼塞伦发出告令,会议暂且推迟,例会等待通知,由四席森道利梵主理日常事务。
……
仲冬,堤摩试探越过长河,主将不在,城西将领无人提令,三军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帕尼迦等一干少将的带领下以长河为界打退。
……
季冬末,钟台大震,全星惊骇,第一军少将丹纳略文统守军严守皇城,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疯了?”
主都恐慌再度加剧,大半星民蹲守家中,街上空空荡荡,大雪天下一派萧条之景。
“四殿下!”
“四殿下不能进!!!”
“陛下有令,四——”
“哐当!!!”
等虫皇听到动静挣扎着睁开眼,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鼻子里就钻进一股子浓郁到呛人的血腥味,呼吸一屏,眼前蓦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