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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睡吗兔宝宝?”

“哼!”适愿转身就往外跑,“我是独身,独立的大兔子,大虫崽!”

凌长云闷笑。

“对了雄父!”

适愿跑到门口又忽然转身,凌长云心跳一漏,没漏什么异色:“怎么了?”

适愿挥了挥手上的光脑:“学校里的同学上个月写了封信让我给雄父,但我,我忘了,米阶斯叔叔帮我发过去了,雄父记得看。”

凌长云不动声色地卸了口气:“好,雄父知道了。”

“还有——”适愿半个身子都没在门外了又转回来,凌长云按在缸沿的手指都抖了一下。

“水都冷了,雄父你不要泡了,很晚了,该睡觉了。”

适愿睁着眼睛,看着凌长云应下才转身费力地关上门,静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浴室又静了下来,凌长云终于压制不住地喘息着,浴缸的水已经全部放落,白瓷的壁上水水印印全是瘆人的红,滴滴落落往下滑滚,像一场盛大诡艳的红雨。

晶刀安静地躺在缸底,手腕上鲜血淋漓的划痕已然被燕尾青紧了又紧地死死按住,幸而划得不算深,压了这么会儿也堵住了大半,消瘦的手腕上青紫连绵一片,到底是没再渗出什么血来。

凌长云无声无息地半躺在里面,只有胸膛的微弱起伏还残存着一丝生着的活气,满室血腥随着浴缸的血水下去冲淡了大半,杂着苦含着涩,一闻便让人呼吸不能。

半晌,凌长云终于有了力气动一动,他抬手点开腕间的光脑,屏幕泡久了水,又是早年的版本,闪着晃了又晃,好在也还是开了——

“滴滴。”

适愿发来的简讯飘在最高处,凌长云滑着手指按进去——

埃度、基塔迪、道班鲁、亚维、阿弗列……

丝丝麻麻绕着无数根各色精神丝,打着圈儿地在投影光屏上飞出了流光,绕了几绕才停下来,一根根编织成占了小半边立窗的字。

亲王殿下,古史的自由平等才是虫族的梓乡,我们一直追随您,请给我们一点儿时间。

“……!”

凌长云半阖的眸子蓦然睁起。

……

腐朽的,破败的,新生的。

早年的通史终究在年轻一辈的骨血中烙下了印子。

挣扎,纠结,犹豫,立判。

自由,

平等。

才是梓乡。

只是到底,太过年轻,太过,弱小。

虫族寿命三百,掩在顶上的还是青岩华盖。

……

流彩辉字渐散,零落的残粉一路流转,轻轻然穿过了晶魂,彻底融化在满地的残余清水中。

晶魂眼看着凌长云泡在寒冬冰水里,恍若无觉地抽刀割破了手腕,眼看着,眼睁睁看着红血倾泻,刹那间染透了一整个浴缸却——

束手无策。

他惶惑着,嘶喊着,哀求着,想堵上那道断口却是一次又一次撞出了墙体,想阻止凌长云却是半点儿现世声音也发不出,想找人来救却是无人可以看见他。

没有办法。

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好在适愿开了门,让他得以靠着那一点子微弱的血脉感应引着人上来。

上来,

终是止住了血。

终是,

赶上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滑着跪在了潮血满生的白瓷上,一向挺直的脊背在决然死意前塌下大半。

他真的后悔了。

“你是我的雄主,唯一,唯一的雄主,”晶魂跪伏在凌长云身旁,双手徒劳地按在那道横贯了整个手腕的割痕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