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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欲睡,回了家一碰到床就睡了过去,凌长云坐在他旁边,一张张翻着手里新开的检查单。

月夜宁静,薄纱般的光自窗外落下,轻轻地盖了一层在两人身上,仿若一条无形的线连结其间,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

房门没有关,约格泽昂一上楼走近便看到这样一幅画,凝在身上的霜寒气一瞬便消融下去。

他脱了外套随手挂在旁边,长靴落地无声无息,悄然便到了雄虫身后。

“明日祭礼,怎么还不休息?”约格泽昂俯身揽住凌长云的腰,声音压得很低。

“睡了。”

凌长云览完最后一行,收了单子起身,才往外走了一步便被锢住了腰身。

约格泽昂附耳温声道:“一日不见,不亲我一下吗?雄主。”

“……”凌长云转头,“先出去。”

约格泽昂挑了眉,点着头放了手。

凌长云将手里的单子理齐放进了门边柜子里,等约格泽昂也出来后便轻轻带上了门,只留了条小缝透些光。

才一转身,人便被军雌推靠到了墙边,力道堪称轻柔,却是根本挣脱不开。

凌长云抬眸,面前没了面具遮掩的如玉面容蓦然放大,唇上覆了层温热,齿关一撬开便被含了进去。

约格泽昂动作娴熟得紧,无一遗漏地侵占时还留意着身前人的呼吸,稍一急促就退开了些,缓过来又探前,末了不轻不重地在凌长云下唇咬了一下,又探到后背拢了人进怀里:“托伯茨配了新的止痛剂,明日送来,祭礼我得进去,雄主记得自己喝了?”

祭礼……

凌长云沉默了会儿,抬手轻搭在军雌腰上:“我在外面等你。”

约格泽昂一顿,随即眸里溢出暖意,埋首在他颈侧处吻了下。

“好。”

……

“你要见我?”

虫皇走近,这次的骨灯哗啦亮了一半。

面前的人再也不是一团虬结的粗链模样,一地的黑琉砖糊满了层层暗血,拖了半地的衣摆褶皱堆累,失了光彩的黯淡红发长至腿侧,一抬头就露出了底下的骨瘦形销。

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天光而白得瘆人,脸颊凹陷凸骨,一双尖晶玉红的眸子在一排骨灯下映出了亮光,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绝代。

虫皇凝视了他许久,忽然道:“等下让他们带你去泉池。”

“是,”巶泤开了口,沉血自嘴角流下,淌到红裳上又盖上了旧血痂,“我想去奇利罗昂的祭礼。”

“……你说什么?”虫皇俯视着他,浑浊的紫眸里俱是痴人说梦。

巶泤神情平静,抬手扯着钢链勉强将垂落下去的发丝勾到耳后。

“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雄主。”

……

仲夏初,三皇子奇利罗昂·温森特纳的祭礼于驭都皇台举行,举族哀悼。

“咚、咚咚、咚。”

古老的祭钟自高台响起,祭司领着一干长袍人于上长吟悼歌,除皇室外,到场的所有人都屈下左膝级级跪在台下。

仲夏的风吹得急,白衣黑服掀了一片,如一转无边的浪,倏地打落了全部的波诡云谲。

唯有悲悼。

镶了金丝边的棺椁被皇宫内侍抬着进了葬室,虫皇君后领前,约格泽昂随后,几名君妃领着罗普最后跟进去。

凌长云捧着牌册站在皇台左侧,耳边的祭歌更像是古老的虫族语,日升日落,仿若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巶泤妃?!”

底下蓦然传来道压不住的惊语,凌长云倏地回神——

“真的是巶泤妃?!”

“在陛下身边一起出来的那个?!”

“不是说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