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地染着红血,却是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凌长云瞳孔一缩,身形一动就要过去。
“当心!”
不想亚雌骤然暴怒,抓了地上的碎石块就往小虫崽的头处扔,约格泽昂眸光一冷,手上用力拽回了凌长云,旋身一踢踹碎了石块。
锋利碎片倏地冲向亚雌,顷刻间便刺破了他颊边的皮肤,鲜血倏地往外冒,一路往下滴上了外衫。
托伯茨刚迈上来就看到这么一幕,登时面色一变,快步走到几人中间站定:“卡琉希?”
亚雌闻言一震,僵了身体朝托伯茨望去。
凌长云跑过去捞起地上的小虫崽查看情况,约格泽昂看着他:“认识?”
“认——”
“殿下!”
一声唤,约格泽昂大步走到凌长云旁边,蹲下身检查。
“没事,骨折了,碎石割了血管。”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了横插进小虫崽手腕上的硬石片,从兜里抽出一张贴片裹上暂时压了血口,随即手指一翻,捏着小虫崽的左手一转,“咔嚓”一声将骨头重新接了回去。
凌长云眉头紧锁:“我先带他去医院——”
约格泽昂按住了凌长云:“四大城医院不接亚雌。”
“知道,我——”
“阁下,”约格泽昂看着身边的雄虫,“提案才实施不久,我让人把他送去军区总院。”
他摘去了浸了血的手套,随即点了几下光脑。
亲卫来得很快,从凌长云手上接过小虫崽后便振翅朝南面飞去。
约格泽昂从兜里抽了张帕子出来,拉了凌长云的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替他拭去了黏稠的血,安抚道:“没事,破……小伤而已。”
“……嗯。”凌长云望着转瞬间便消失无踪的军雌,点了点头。
这边检查着,那边托伯茨是满心的不解。
“你到底怎么了?那是你的虫崽。”
亚雌红得愈发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托伯茨,嘴角扯出的笑森寒又诡异:“我的虫崽?我的虫崽会杀我吗?!”
“你说什么???”托伯茨简直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杀你?他杀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亚雌原本降下去的情绪骤然升高,“我说了让他不要来这儿不要来这儿!从他记事起我就开始说!说了那么多遍说了那么多年可他还是记不住!”
亚雌神态渐渐疯癫,沾满尘土与褐血的手猛地抱住了头,结了血痂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制住了一般尖声叫起来。
“他雄父让他来!就因为他雄父让他来他就来了!那我说了那么多年的话算什么?!我带了他那么多年算什么?!他雄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不让他做什么他就非要做什么!他雄父让他杀我他也要来杀我!!!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忍这么多年?!我早就一刀了结在了那个晚上!!!都是因为他我才一直忍着,都是因为他!可他现在还是要来杀我——”
亚雌的尖啸在青竹林里震荡杀冲,满竹的青叶晃得响,落在顶上歇息的鸟儿一窝蜂地被惊飞,翅膀的扑棱与受惊后的鸣叫混杂着冲向天际,拉出最凄厉的哀鸣。
约格泽昂眉心一皱,上前劈手就将开始剧烈颤抖的亚雌打晕。
“带去安城医院。”他对托伯茨道。
“好!”托伯茨惊得不轻,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理不起来,只能先捞起晕在地上的亚雌疾行而去。
“阁下——”约格泽昂本想说点儿什么,不想一转头便看到雄虫苍白如纸的脸色。
惨白的,半丝血色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