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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离开的还有带着帽兜的谢良辰, 愤恨的踢开脚边的砖块,隐入黑暗。

唇很冰, 但很小巧,可以完全的包裹住, 江淮没有时间细细体会, 身下冰冷的体温不断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时间过得很慢, 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

夏风夹着蝉鸣掠过, 浑身湿透的周南豆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被水刺激的眼球通红, 湖水混着泪水一同从眼尾坠落。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上午还是好好的…”

周南豆想要上前去抱抱地上的人,又惶恐自己耽误了救援的时间,踌躇的退回半步。

“呼—呼—呼—”

脸颊鼓起又凹陷,到最后肺都灼烧的厉害, 捏着李解荣鼻翼的手开始震颤, 江淮强行摒除所有杂念,机械的重复着所有动作。

“救护车什么能来!不是一开始就让他们出发了吗?!”江戾余光扫过身后,声音里压着愠怒, 质问着电话里的人。

“老校区路小也陡,救援车还要一会儿。”

江戾不等人说完,拇指用力的按着挂机键,视线转向了身边静候了一会儿的保镖。

“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带下去了,是要交给警察还是…”保镖低着头,等待着上头的指令。

无名指指根的位置空落落的,而在这之前,这里存放着一枚带了十年多的戒指,江戾借着月光怅然若失看向指部留下的戒痕。

“他送的,没想到已经带了十三年,竟然会在这个情景下被自己主动扔掉。”

没有的到回应,保镖借着墨镜的遮挡,偷瞄不做声的老板。

迷茫、困惑、惋惜?这些从来不会出现在这位倨傲的商业大佬脸上的表情,现在如同一盆混合的水彩,全都涂满了整脸。

敏锐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瞟过,保镖慌乱的将头低的更低,枪从耳边擦过都不会乱序的心,此时杂乱了一瞬。

“带下去,送到那个地方。”江戾解开袖口,将湿答答的衣袖往上挽。

胸廓缓慢有了起伏,原本只是单方面的输气,现在能感觉到口腔拂过微不可查的热气,指侧贴合的睫毛也在微微颤动。

江淮兴奋的大叫,“醒了,醒了!”

人拥了上去,江戾站在人堆的最后,望着慌乱的人群,和被担架拉走的人。挽衣袖的手停顿,本来已经折起的袖子自然的垂落。

救护车只能再乘的一位家属,始终粘在李解荣身边的江淮占了这个位置。

周南豆目光紧盯着被关上的车门,腿下意识的跟着救护车的驶离而迈开。

呛人的汽车尾气唤回了意识,周南豆立在车流之间,终于摆动开被僵硬的身体。

嘟嘟嘟的鸣笛声从身侧响起,周南豆顺着着声音望去。

黑亮色的迈巴赫停在了旁边,窗户开了一半,一张冷傲矜贵的脸露了出来,和定格在油画里的绅士一般动人,但周南豆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周南豆,你死去的爸妈知道你把自己的姓改成周了吗?”

磁性的声线像是架在周南豆脖子上的一把刀,让人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周身从来环绕的都是宁静安逸之气,可如今眼尾泄露的阴沉显得这份气质格外的违和和虚伪。

周南豆扬起标准的笑,搭在手臂的衣服随着转身而摆出轻微的弧度。

“你死去的爸妈知道你把你弟弟养的这么废物吗?”

江戾搭在大腿上的手收紧,乌黑的眼升起沸腾的暗潮,凝目直视这那孑然一身避世的背影。

“我是没有做到当哥哥的职责,可你这个懦夫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