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14 / 29)

一下正在愈合的肩胛骨,微微一顿,又缓缓收回来,声音堪称冷静,仿佛受到这么重伤害的不是他:“雄主,我的翅翼……是不是断了?”

“没有。”雌虫的询问让林德下意识半垂下眼皮,他不想应对从密林缝隙直射下来滚烫的阳光,却正对上艾斯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到嘴边的话一转,“……还会好的。”

这些安慰语言滞涩却真心诚意,艾斯特为此而高兴了一些,但对一些事实,也心知肚明。

雄虫清淡却强烈的信息素环绕在他周围,他听见自己的伤口因为强大的自愈能力渐渐愈合的声音,心里有一些无法忽视的涩然:“不会了,雄主。”

即使他并不后悔,再来一次让他选择,他还是会这么做,却也免不了预料到自己更为悲惨的那个结局。

他抬起头望向面前这只年轻的雄虫,即使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视线不够清晰,他也知道,林德至少现在还残存着对他的爱。

于是他说:“你知道吗,雄主,就算被砍断手臂,在不抑制力量的情况下,给我们时间,我们也能重新长出新的,但有一样东西,所有雌虫失去便不可再生——那就是我们的翅翼。”

“每个雌虫的羽翼都是被虫神赐予的礼物,独一无二,一生只能拥有一次。”

断了就是断了,从远古蛮荒时期到现在,从没有雌虫翅翼受伤还能恢复原样的先例。

更多的雌虫,因为翅翼受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痛痒难忍,甚至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不能很好地满足雄虫的欲望,最后都被勒令摘去了双翅。

艾斯特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种结局的准备,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是为了救他的雄主而献出这双他最珍视的翅膀。

“雄主,”雌虫靠在粗壮的树干,轻轻抓住他的手,语气故作轻松,“我想,如果不久之后,您将因此厌弃我,希望看在这双翅膀的份上,您重新迎娶雌君的时候,能为我保留雌侍的位置。”

林德想来想去,预料到了各种艾斯特会说的话,但现在这种情况,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雌侍?

他刚刚才从马上就要失去这只雌虫的未知恐惧当中清醒过来,这只雌虫居然还胆大包天地在提什么雌侍……?

一时之间,林德那双苍灰色的眸子都深了不少。

或许是刚才的事刺激到了他,他掐住艾斯特的脖子,用并不怎么大的力道把他带到自己面前,眉宇之间弥漫着微妙的阴狠之意:“艾斯特,你现在就想把我推给别人了?”

这是艾斯特少将从没见过的一面,雄虫淡漠无害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颗旁人难以窥探到的心,“你该祈祷,你说出这段话的现在,还受着伤。”

艾斯特少将长年远征,因而才对战争嗅觉敏锐,但林德是真正拥有反社会倾向的人,虽然他不会主动去杀害或者伤害谁,但天生热爱刺激的基因,却会让他在这种因为疼痛被迫袒露内心的场景当中,占据上位。

他没办法做出伤害艾斯特,但脑子里污秽的玩法和惩罚,却像放映电影一样,一一闪过。

林德没有太强的道德边界感,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他的目光长久专注地落在一件东西上,会生出一些比常人更加阴暗的念头和想法。

密林湿气重,极易形成露水,落在地面上,无声无息,又滋养着万物。

林德盯着雌虫看了许久,把这些讳莫如深的念头一一压下来,重新把艾斯特抱进怀里,把头埋在了他颈侧。

被修剪过的额发顺势散落下来,耷拉在艾斯特细腻的皮肤上,跟主人的拥抱一样,带着依依不舍的眷恋味道。

林德用了自己最原本的那种很冷沉的音色,他用手拨弄着艾斯特的发尾,语气中不再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