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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算有更多的雌虫去‘疼爱’一只雄虫,他也不一定会过得更好。今天晚上的那只黑发雄虫,那群雌虫有好好尊重他,珍惜他吗?他会活得更久吗?他伤痕累累,昏迷不醒……他是自愿的吗?”

“那你的雄父呢?他是自愿待在那只叫埃文的雌虫的身边的吗?你觉得埃文对他不好吗?”

莫伊塞斯失神,恍惚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抿唇,不语。

指甲骤然掐进唇间,嘴唇也算雌虫全身上下为数不多柔软的地方了,这样的动作……是惩罚吗?

“在埃文身边,他快乐吗?”

莫伊塞斯犹豫,还是回答了。

“应该是快乐的。在埃文老爹身边,他总是笑得很开心。那时候我们都住在垃圾回收站附近,埃文老爹只把住处收拾得很干净,很多花,很多雄父喜欢的东西……颜料、机械、纸飞机……”

步惊觉的力道又恢复了温柔,眼神平静得像一湾湖水,偏偏像是有深不见底的漩涡似的,让莫伊塞斯不自觉地被吸引全部注意力,甘愿全身心地踏入湖中,献祭自己。

他完全想不到步惊觉接下的问题会是什么,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留在你身边?”

莫伊塞斯在眼前的雄虫脸上看不见任何外露的情绪,对方的话语如此轻柔,宛若引诱,可是他的心却越来越慌张。

“因为殿下想离开兰开斯特皇宫,不是吗?你讨厌你的未婚夫,那个冷冰冰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家伙,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我在别的星盗那里听说他的‘丰功伟绩’。我听说他的虫翅强大无比,但也丑陋得令雌虫也为之害怕。殿下不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殿下一定讨厌空荡荡的皇宫带给你的寂寞,讨厌皇家礼仪带给你的束缚,讨厌上层虫子之间你来我往利益的纠葛……又或者殿下只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你对卡俄斯之外的一切感到好奇,你好奇我们的平权运动,好奇起义军如何运作……再或者……殿下只是对我感到好奇呢?”

他毫不收敛地笑起来,即使脸上还是一片湿润的泪痕,极其张狂的笑又回到他的眉和眼,嘴角咧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尖牙。

先前步惊觉就体会过他唇齿的厉害,无论是那张惯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嘴,还是啃咬在自己大腿根部的利齿,带着轻微刺痛的印记留在皮肤表面,湿滑的舌头又纠缠上去,反复流连和挑逗,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大大方方的、横冲直撞地往身体的每一处乱窜。

于是步惊觉又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初次见面,首次交锋时的嘲讽如出一辙:

“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就像你自以为是很了解你的雄父一样,就连你最想要改变的事实、你的理想,你也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没弄清楚。”

“我真可怜你,莫伊塞斯。”

嘲弄和讥讽不加掩饰地,以最大恶意的形式展现在莫伊塞斯面前,他同样不明白,心爱的雄虫怎么突然变了脸,一下子尖酸刻薄了很多。

或许这才是奥利·兰开斯特真正的嘴脸,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甚至觉得他是一只和其他雌虫毫无区别的臭虫,身上低贱的气息是来自下层阶级的恶臭,所以对方感到恶心、眩晕,甚至当着他的面干呕起来。

此刻,步惊觉什么都没做,但莫伊塞斯觉得自己的脸上被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声音响亮,力道极重,比起曾经真正落在他脸颊上的无关痛痒的、好似挠痒痒和撒娇的耳光,现在这无声无形、根本没有落下的耳光,更令他羞愧、难堪。

这样才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不是因为心爱的雄虫嗤笑他,也不是因为心爱的雄虫说他的想法幼稚、不成熟、全是笑话,更不是因为心爱的雄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