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积攒下来的。
看着地上踩出的脚印,和自己的脚印蜿蜒重合在了一起,沈见碌面色凝重。
他可没忘了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如今和黎尘走散了不说, 也失去了和外界联系的能力,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不过着急归着急,如果此刻的焦灼能够解决问题,这世上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沈见碌深吸一口气,牵着阿狗往前走。
他特意避开了阿狗来时那条路,脚印在那孤零零的,不知何处洒下来的光照亮漂浮的烟尘。
阿狗的手有些凉,摸起来是粗粝的。
很符合大家对于一个经常劳作的孩子的想象。
这双手经历过冻疮,掰扯过玉米杆,在冷水里,泥地里蹚过无数次,手背发皱,手心冷硬。
一层层,一道道皲裂的痕迹让人心疼。
牵着这样一只手,不断往前走的沈见碌却心无所感。
等到他们再往前走一段路的时候,手中突然传来了一丝阻力。
沈见碌没有停下。
想停下的是阿狗。
沈见碌回头。
不知何处起的风,吹动空中浮动的灰尘,阿狗那老旧的衣摆也就微微动着。
他没有说话。
于是沈见碌开口了。
“为什么不向前走呢?”
“你一直都在那一边,为什么不试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呢?”
沈见碌面无表情。
阿狗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前面给自己糖吃,还和自己讲故事说话面带笑容的大哥哥如此陌生。
他只是懵懂地说:“我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只是敲响了哥哥你的门。”
沈见碌却摇摇头,道:“你并不是只敲响了我的门,而是这么久以来,只有这一次门里有人回应对不对?”
阿狗抿起了唇,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些。
沈见碌蹲下来,尽量做到目光和他平视。
阿狗手微微抖了一下。
沈见碌看着他的眼睛说:“告诉我,到底该向哪边走?”
阿狗还是抿着唇。
这里多么大啊。
大到从长廊那边到这边,阿狗闭着眼睛,需要走上整整三百步。
可他现在他和沈见碌之间没有三百步。
甚至不足三步。
只要他想,只要他能……
他就可以直接将自己抹消在这里。
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所以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恐惧,他的浑身在发抖。
因为一个本不该惧怕的死亡。
沈见碌看着他,没有动作。
良久,沈见碌站起身来。
再次牵住了阿狗的手,向前走。
阿狗这次没有反抗他的拉锯,而是颇为惊奇地睁开眼睛,被沈见碌带着前行,他仔细确认自己的脑袋是完好的,而非破了什么自己因为太痛暂时没有发现的大洞后,先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抬头看向沈见碌:“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是在询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为什么要带我往前走?
还有,你为什么什么都没说了?
其实阿狗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他所知道的实在是太少,所能感知到的也很少。
他的脑子暂时不支持他能够有上面任何一项想法,任何一丝复杂的情感。
正如他现在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叫做劫后余生,而不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