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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泥做炉, 桐哥儿昨日什么都没能学着, 今天看的格外认真。

戚长夜也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许是院里有些安静, 赵岁岁便与他闲聊起来。

“看这天色这几日怕是要下起雨来,赵家的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完, 要是没有收完……真可惜了那些粮食了。”

赵家地里有不少粮食都是赵岁岁在春耕时分一锄头一锄头耕种下去的, 他爹、赵年年他爹、赵老头和赵岁岁,地里每年都是他们四个在照看。很多事情也都是赵岁岁张罗,如今冷不丁少了一个,赵家的人恐怕一时间未必能忙活过来。

赵岁岁不担心人, 但有些心疼粮食。

戚长夜捏着手里的木弓, 没告诉他赵老头已经干不了活的事情。

“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戚长夜轻轻抻动了下手里的弓弦,“赵年年只是你的堂弟,又不是你的亲生弟弟,为什么你的爹娘都要更偏心他一些?”

这话听着有些伤人, 不过赵岁岁清楚戚大哥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地不解罢了,他早就过了会为爹娘的偏心而难过的阶段,再提起这些事时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赵岁岁小心翼翼地将瓷碗脱模,将新和出的泥土放到泥炉底盘上,又将泥炉向上垒高了一圈:“因为堂弟的外公。”

倘若要问赵家人有什么优点,大抵十个人里九个会说他们家人长相不错,赵老头在年轻时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样貌,是无数哥儿姑娘的梦中情人,他和赵家奶奶成亲当日不知道有不少人悄悄垂泪暗自心碎。

赵家的子孙后代也纷纷遗传了他的这项优点,走在路上一个比一个惹眼,周晓蝶是县里某个铺子管事的女儿,管事奉主家的命令来到镇上替主家打理生意,只有赶上年节或被主家召唤才能匆匆回去一趟。

周晓蝶的爹娘都是奴籍,她可以说是那户人家的家生子,某次因故到镇上给周管事送东西时意外遇见了赵阿福,本来年岁就浅,又正赶上春心萌动的年纪,赵阿福三言两语地哄骗了她几句就丢了魂魄,回去就开始茶饭不思起来。

赵阿福可要比赵岁岁他爹聪明上不少,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利用容貌优势给自己讨得好处,他向来是看不上村子里的那些姑娘哥儿的,觉得他们粗鄙蛮横不讲道理,当时他并不清楚周晓蝶的奴籍身份,只知道这姑娘对着他们平时高攀不起的管事叫爹——再一问人家是县城里的,心思当即就转了起来。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那段时间小叔连家里的人地里的活全部都抛到脑后了,不管不顾地偷了家里新粮的银子跑到县城里面去找小婶,据说后面又闹了些事情,反正最后是将小婶给娶回来了。”

具体的细节赵岁岁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长辈的私事,且这些事还发生在县城里面,离杨东村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呢。

说话间的功夫,桐哥儿的小泥炉子也捏出了个大致模样,做模具的碗刚好是赵岁岁刚刚脱下的那个,赵岁岁转头瞧了一眼,发现他的泥巴裹的并不均匀,于是凑到了桐哥儿的身边帮他一起摆弄起来。

戚长夜没再给弓箭上弦,而是摩挲着手里的木弓仔细思索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要问这世间什么地方来消息最快?那当然是酒楼食肆赌坊里面了!而戚五以前又最喜欢在什么地方待着?戚长夜在记忆里翻寻了一会儿,竟还真的让他给找出了几句只言片语来。

只不过与此相关的内容并不算多,毕竟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恰好有一次县里有户人家发生了类似的事情,食客闲谈间调侃了几句,戚五刚好在旁边喝酒。

戚五没当回事,听了一耳朵就直接忘了,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到会有人能从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中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