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忽然笑了笑,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面上的褶皱就舒展开了不少,“说说你吧,陈留王到了洛阳,打算做些什么?”
陛下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顺势给刘协也换个封号,但刘协说,他原本就不该从陈留王成为皇帝,现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正是有始有终,谈不上什么祥与不祥的,也就并未做出改变。
但虽是叫陈留王,刘协可没打算上兖州陈留去,还是准备继续留在他自小所居的洛阳。
只不过,要做什么,还真是个大问题。
“阿兄说,荥阳王在洛阳醉心完善礼制,设计朝服……”
卢植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有他这个案例摆着,说实话,他不大相信刘辩是真的如皇帝陛下所说醉心服设。
可眼瞧着面前的刘协对此毫不怀疑,还满心欣喜于刘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卢植又忽然觉得,有些话也不必说得那么明白了。
卢植打断道:“他是他,你是你,你如今不必做皇帝,承载天下的重负,可以自由行走于天下山川之间,品观十三州风物,你会想要做什么呢?”
刘协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答道:“我……我想去学医!”
卢植没有应答,但刘协看到,面前的卢公向他投来了一道赞许而鼓励的目光,让他可以继续说下去。对,没错,他想去学医!
“……我记事起,别人就都告诉我,我母亲是被人毒死的。宫中没有人怜惜她的生死,让她疼了许久,到送命断气,我就在想,如果她会医术的话,是不是还能为自己争来一线生机。”
“我被董卓挟持,从洛阳往长安撤离的路上,看到你们一个个因严寒交迫与赶路辛劳病倒,也总想做点什么改变局面。”
可他年纪小,除了皇帝的名号一无所有,这双稚嫩的手也什么都做不到。
“董卓曾经气恼地说起过,在今年的开春前,河东河内险些爆发一场大疫,但有神医相助,让其平稳地度过了,也正因如此,完全没有影响到阿兄征讨长安,还正是河东的百姓结束了董卓的性命……”
“卢公你看,明明听起来行医治病的人并不能拥有扛鼎之力,也不能勇冠三军,但就是能用这样的方式,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刘协不仅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有些磕绊的声音,也变得流畅而坚定,忽然就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卢公,我想学医!不是说太学内有二位神医开班授课吗?我去那里,学治病救人的办法。”
“治病救人啊……”卢植有些恍惚地又重复了一遍,竟不知这名分上的“两兄弟”一个治世,一个治病,是否也算是一种缘分。
“什么两兄弟?”
卢植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刘协难得活泼地向着他眨了眨眼:“不是两兄弟!陛下说了,他既将姓名给了荥阳王,又是荥阳王以身犯险,让他脱困,他就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所以现在,是三兄弟。”
而此刻从长安折返洛阳一行,他是暂时先比大哥早走了一步,却是即将要与二哥相聚重会了!
先一步闻讯赶赴洛阳西亭的刘辩,看到的就是那马车停下的瞬间,一道长高了些的身影直接扑向了他。
相同的受制于人的经历,让这对原本感情就不错的兄弟,更是在彼此握住胳膊的一瞬间,险些潸然泪下。明明好像有很多想说的话,却都被吞咽在了沉默当中。
直到刘辩眼尾的余光忽然看到,在刘协和卢植所乘坐的马车后面紧跟的那辆车上,缓缓走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张清瘦了不少的面容上,依然有着一双沉静而清透的眼睛,在此刻定定地看向了他,忽然就流下了泪来。
刘辩失声惊呼:“唐姬!”
他虽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