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他不会愿意让我活得太长久,与虞氏接触时的那些小动作,都是在鼓动虞凛早日取代我的位置。何况对外,我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从未动摇过……他有秘密要保守,我也有,反而会互相防备。”
“你,无神论者?好吧,确实演得很像,跟你不熟的时候我也这么想。”林将夜对此给予肯定。
当初虞望宵亲自说出“信仰”的时候,他甚至还怀疑人家心理变态呢。
“早知道他会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或许我应该对外暴露一些破绽的。至少要让他猜测,我私下也会求神问佛,多多少少信着点什么。”
虞望宵端起茶杯,垂眸喝了几口,仍在反思这一点:“毕竟,大家都会这样做,只有我不做,这些信息的传播就会逐渐将我排除在外。如果早点知道,我能早几年解决这件事,多救些无辜的孩子。”
“虞先生,不必如此自责。他连我这种蠢人都死死瞒住了,全家都不知道,”沉默许久的邱珍,在这时温和开口,“我与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总听他抱怨慈善基金的捐助项目有多浪费钱,有多没用,年年都喊着肉疼,年年显得不情不愿的……”
她顿了顿,自嘲地苦笑:“我只当他是个吝啬又好面子的普通人,还劝他多少要护好这张脸面,对孩子以后的婚事也有帮助。谁能想到呢?他就是靠着做慈善的遮掩,才偷偷赚了这许多脏钱。我已经不敢深想,整日吃他的喝他的,我自己又喝了多少孩子的血?”
“妈,别钻牛角尖,这不是你的错……”
林煜话说到一半,林将夜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笨拙的宽慰。他稍稍正经几分,平静道:“不,邱珍,你确实应该这么想。记住你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和亏欠,永远不要忘记,以后才不会重蹈覆辙。当然了,其实这不是一件坏事。
“觉醒,等同于一条关键的分岔路。它可以是终结人生的按钮,也可以是重启人生的机会。你好好珍惜,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浪费我们的努力。”
邱珍定定看着他,看得又深又远。每次林将夜开口说些什么,她都会露出极为一致的表情,恨不得把他说的每个字都吞吃入腹,专注得吓人。
缓慢消化了林将夜的话,她眼尾泛起浅淡的红,极为努力地将哭腔压了回去:“……谢谢你,将夜。”
“谁能告诉我,觉醒又是什么意思?”林煜幽幽发问。
“亲身经历过,自然就会理解,单靠解释是说不通的。还有林景曜,你也一样。”
“我?”正在尽可能缩小存在感的林景曜一呆,下意识可怜地开始道歉,“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林将夜扶额:“啧,你这人……我发现你也不是笨人,但你的心思总是放错了地方,从来没关注过你真正应该关心的事情。”
“我真的错了哥哥。教教我,我会改的,”林景曜脸色悄然白了白,不敢偏头去看邱珍微妙的眼神,低声强调,“我真的会改。”
“就说虞凛和你的聊天记录吧,我们已经全都看完了。林景曜,你真的很喜欢扮演一个温柔善良、富有爱心的单纯青年,但扮演素材从哪里来呢?给福利院小孩捐款,给流浪动物捐款,还要蹭一下慈善晚宴,搞个钢琴小王子的名头……”
“……全、全都看完了?!我的那些照片是不懂事乱拍的……不要看啊……”林景曜脸色更白了,亦或者说是又白又红的,恨不得当场钻进车底把自己藏起来。
当然,他的关注重点依然严重偏离。
林将夜闭了闭眼:“我继续说,然后你会劝虞凛也来捐点款,做点好人好事,还让虞凛那边主动强调,他是被你的善良所感动,才会给筹办方面子……这是你个人虚荣心问题,我不评价,但你高调捐钱之前,做过背景调查吗?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