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烦不是烦要不要告诉陆云深他未婚妻干的好事,而是烦她有必要管这事吗。
所以人的烦恼很大一部分不是来源于事情本身,而是来源于要解决事情时带来的情绪和感情纠结。
算了,最烦就是婆婆妈妈,欠了就欠了,要还就还!
苏染冷着脸,捏着手机考虑打电话,但转念又想,那个家伙整个人基本就固定在床上了,能动的手还扎着针,接个电话应该都麻烦。
她讨厌自己考虑周到,但思维尽可能严谨是她的性格特点。
就去医院看他又怎样,她心怀坦荡就好了。
刚才端着酒杯只是做个样子,就抿了一小口的酒,不影响开车,离开会所后,她直接去往医院。
陆云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导尿管昨天下午就拔了,滋味很酸爽,特护不久前给他做了些必要的身体护理,这种任人宰割,毫无尊严的体验让他对人生的某种悲剧性又多了一重深刻的体会。
而温玉娴刚刚给他打的电话,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些摇摆自怜的情绪。
从温玉娴那些矫饰的话他不难猜出,苏染应该是撞见了些不堪的画面,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心里嘲笑他自甘堕落自作自受。
他本不该选择温玉娴那样的人作为联姻对象来抹黑自己,但他那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只在意自己能做什么。
思绪万千,空转的脑子很快变得疲惫,陆云深阖上眼睛。
迷糊中忽然听到特护在跟人低声说话:“陆先生好像是刚睡着的。”
他下意识睁开眼,正好对上苏染看过来的目光。
心猛然一悸,他没想到她还会来看他。
“阿染。”唇间唤出她的名字,他的嘴角扬起来。
苏染不喜欢他看到她就情不自禁的样子,不自在地走过去,在他面前不远坐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言澈竟然没有跟来,说明这是她自己来的,没有告诉言澈,他太欢喜了。
特护懂眼色地离开病房,把单独相处的机会留给他们。
苏染对上陆云深的像狗皮药膏一样黏腻的目光,烦恼的感觉升上来,不由愠怒嗔道:“这样看我干什么,差点就撞死了,还要……缠着我吗?”
陆云深咧嘴直笑。
言澈不在就是好,她说话都自在多了,他喜欢听她说话,就算是骂他也无所谓。
苏染不说话了,蹙眉看着他,心说他这是神经错乱了吗,笑得像个傻子,叫她莫名生气。
陆云深笑着,眉眼温柔,问:“你怎么突然又来看我?”
其实他已经直觉跟温玉娴有关,但他不去想,只关注着苏染,观察着她脸上的微表情,看她似嗔似怒。
心里有潮水一样的东西在涌动,想要表白,他好喜欢她,好爱她。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
“我并不想来看你。”苏染偏开眼,不想面对他炙热的目光,神色严肃,“我们和解吧,以后你过好你的,我过好我,互相祝福。”
陆云深的唇角仍温柔地翘着。
他还不知道她真正想的是什么,但听起来她像是想要他过好,便说:“好啊,我们都要过好。”
听他应得快,苏染眉心微蹙,不觉还是看向他,“那你要过好的话,就从正视你的人生大事开始吧,温玉娴她不合适你。”
陆云深轻轻地眨了下眼帘,装作不知,“怎么了?你突然提起她。”
苏染表情冷峻,言语干脆,“我撞见她出轨了。”
闻言,陆云深默然。
苏染以为他这是受到打击的表现,陪着沉默了会儿,说:“你不是说过跟她不一定会结婚吗,你们两个都心机不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