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殷屹晨优柔寡断还是手速比不上他,反正他打通了电话。

“喂。”宾果低微的声音传来。

言澈:“殷屹晨把我的头砸得太狠了,我最近得休养,那几个展览要麻烦你跟了。”

宾果犹豫了下,“好。”

随后又犹豫了下,十分忐忑,“言总你没事吧?”

言澈:“挺严重的。”

宾果顿住,没法接话。

言澈:“身心受伤,对殷屹晨的友情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不过我确实是害了你,被砸了我好像只能认。”

宾果很纠结茫然,“对不起,我不知道殷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其实我的事根本不能怪你。”

五个月前遭遇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可怕又丑陋的巨大创口,出院后很久她都不敢看不敢想,更不敢触摸。

但是现在她已经试着去正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

她以前总是天真无畏,心里从来不装事,在情感上白得像一张纸,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她为自己清澈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这个世界不是童话世界,没保护好自己她也是有责任的,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指望全世界都对自己善良。

她就当自己出了车祸,遇了强盗,碰上了恶魔,她还能劫后重生,这就是幸运。

但现在有些事情她还是很迷糊,比如她想不明白殷医生为什么要管她的事,她不觉得自己怨恨言澈,为什么要“为了她”去砸她老板的脑袋。

言澈感慨:“还是你善良,我就知道殷屹晨那混蛋道貌岸然,他总是装作很正常的样子,实际上他可能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我以后要提防他。”

宾果不知道怎么接话,“殷医生……嗯,平时挺好人的。”

说着,语气莫名的不太确定。

言澈脑海里浮现殷屹晨总是人畜无害又与世无争的样子,轻嗤。

跟宾果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言澈挂了电话。

……

言澈在家呆了两天后,头痛头晕的情况基本好了。

苏染帮他上药,看到伤口有一厘米左右,很可能是碎开的玻璃割刺到的。

“你这脑袋显然还是比较耐砸的。”她取笑,想起自己砸的那一次。

但心里其实有点担心。

“就是都砸了两回了,你老了可别突发老年痴呆,到时我不理你。”

“真的不理?”他抱住她,问。

苏染顿住,对上他眼巴巴的,事实上每次看了都让她特别喜欢的脸,想了想,“看看吧,乖的话还是要理的,可以带你去东逛西逛,就像牵着一条老狗狗。”

言澈哈地笑了声。

言睿抱着他的车车迈着小腿过来,身后跟着保姆。

走近了,他加快步子奔向妈妈,张手扑到她怀里,苏染不自觉就笑了。

只有这种时候,她的笑容不需要任何情绪铺垫,毫无负担,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内心的欢喜和爱就满溢了出来,变成脸上的笑容。

言澈在旁边看着,觉得她好漂亮。

苏染想带儿子去农场转转,言澈说他也一起去。

一家三口去农场看鸡鸭鹅,很是开心。

言睿在一家种满了奇花异草的民宿的院子里跑,跑得太快差点跌倒,保姆惊呼,但一个人把孩子扶住了。

是陆云深,他有十来天没过来农场了,今天过来,竟碰见一家三口。

孩子长得极好,而且非常可爱,但他扶着这个天使般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尤其是,当他看到言澈牵着苏染的手走进来。

看到陆云深的那一刻,言澈的脸冷下来。

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