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去听:“什么?”
她莞尔,眼底笑意渐逝:“没什么。”
只这两日,弥深便等得心焦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出宫那日,一大早卞持盈便被晏淑陶叫走了。
弥深气得站在檐下吹了半日的风。
日上三竿,卞持盈这才赶回来,对他歉然一笑:“有点事耽搁了,走吧,咱们出发吧。”
弥深这才阴转晴,高兴地和她一起并肩走着。
檐下,宝淳倚着柱子晒太阳,她懒洋洋眯着眼,看着二人并肩离去场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已至年关,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卞持盈梳着简单发髻,穿着绯红袄子,和弥深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不知看见了什么,她面上扬起一抹笑,指着小巷前方左侧:“你记得以前住在这里的王家不?那时候他们家种了桃子,枝头探出墙来,你眼馋得不行,悄悄去偷,却被人拿着扫帚死命追打,被赶得满街乱窜。”
弥深也记起来了,他笑笑:“怎么不记得?桃子没偷着,反而丢大了脸。”
时辰还早,二人慢慢悠悠在巷子里逛着。
年少时,卞持盈每每难过郁闷时,弥深便拉着她,在巷子里窜来窜去,带她找乐子,逗她笑,陪她解闷儿。
“这里……”走过几条巷,卞持盈又指着一处墙角笑:“那一日蚂蚁搬家,你蹲这儿看了许久,腿脚都蹲麻了,只得一蹦一跳家去,却被人传言弥家小郎君腿脚有疾,气得你到处跑,还边跑边喊‘我好着呢!我腿脚利索得很’这样的话,笑得人前俯后仰。”
旧事重提,弥深亦是满目笑意。
“不得不说,以前我性子是真差。”弥深叹口气,望着前边儿洒满阳光的巷路:“也多亏你能忍受我。”
卞持盈垂眸看着脚下的路:“不,是多亏了你能忍着我。”
彼时她有些呆板,有些木讷无趣,幸而有弥深拉着她在满大街乱窜,这才没有让她成为书呆子。
“现在还会怨崔姨吗?”弥深问。
卞持盈摇头:“早就不怨了。”
她抬头望着天,轻轻叹气:“如今我也是为母之人,知晓其中滋味,所以不怨了。”
弥深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嗯,那就好。”
89月缺花残
◎真要收下容拂吗◎
二人吃了一些路边小吃,这些都是他们小时候爱吃的。
那时崔珞珠不许卞持盈吃外边儿的吃食,只准她按照府里做的饭菜吃,也严禁仆从去偷偷买。
知道卞持盈没有吃过外边儿的小吃,所以弥深拉着她出去玩的时候,总会带她去吃各种各样的吃的。
有时也怕被卞家人撞见,弥深便买了吃的放怀里温着,然后带去桃李湾,等卞持盈来赴约。
他们就坐在桃李湾那僻静的枯枝败叶里,吃着廉价却好吃的吃食,乐不思蜀。
“我还记得。”卞持盈慢慢悠悠走在街边,她目光缓缓扫过街边的那些小吃摊,陷入回忆中。
“那年你的生辰,我做了一些不太好吃的糕点,在桃李湾等了你许久。”
她面上带笑,即便回忆有些苦:“等到天黑,你都没能来赴约,我很难过,把糕点放在那里就回去了。”
“当晚,你做贼翻进了我院儿里,敲开我的窗,然后当着我的面,将那早已冷掉的糕点全都吃下去了。”
卞持盈想起那时稚嫩青涩的他们,眉目软了下来:“后来你被家里人当成贼打得抱头乱窜,还是我悄悄放你出去了。”
弥深安静地听她说着这些往事,有些恍惚。
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即便他们不可能,但他还是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