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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善谋 风时丛兰 84225 字 1个月前

楚的,不管是你对她的情谊,还是你的顾忌,我都明白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你这样想,我也很能理解,但是——”

“但是你别忘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也是卞家的孩子,就算将来事发,卞持盈能如何?是,她是聪慧无双不错,但她能狠心到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吗?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和晏淑陶一样,与她血脉相连。”

“到时就算事发,她能如何?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再狠心,总不至于对孩子下手。”

“将来,孩子一旦身份大白,他就能和晏淑陶一争高下,若是他当真才干不足争不过,那就是命了,你我只得认命。”

弥远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字字在理。

“……我明白了。”弥深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桃李湾如今是焕然一新,大门处低调朴素,走入其中,两边是蜿蜒小路,路旁有片片花圃,只是眼下冬日,花圃被雪覆盖,看不见颜色。

走过影壁,可见前方有湖,湖上有画舫,精美秀丽。

画舫不大,但容纳两人绰绰有余,上边儿器具一应俱全。

卞持盈来的时候,弥深还没到,雪倒是停了。

她穿着一件绯红氅衣,缓步朝画舫走近。

舫中烧着炭盆,很是暖和,清香袅袅,旁边放着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等。

拍拍肩头未化开的积雪,卞持盈提步进了画舫。

“噔噔噔——”这是茶水煮沸杯盖撞击的清脆声,画舫里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一盏茶的时辰,弥深才姗姗来迟。

“路上有积雪,这才耽误了。”他长长的睫毛上落着雪未化,朝卞持盈笑笑:“等久了吧?真是对不住。”

卞持盈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出了神。

“怎么了?”弥深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揶揄:“莫不是见我今日格外俊俏,所以一时看呆了眼?”

“俊俏为实。”卞持盈微微一笑:“但却不是看呆眼的缘由。”

她斟了一杯茶推去:“暖暖身子。”

弥深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浑身暖了起来,问她:“那是什么缘由?”

“我是想起以前了。”卞持盈笑笑,语气淡淡:“少时,我被母亲训斥,心里难过不已,特约你来桃李湾一聚,一诉衷肠。那时候桃李湾破败荒芜,好像是个秋日午后,我坐在岸边哭独自垂泪,周围是残枝败叶,偶有鸟叫声响起,秋风经过,更添萧瑟寂寥,突然,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今日这般对着我笑,然后坐在我身旁,别扭地安慰着我。”

她转头望着画舫外的雪白世界,喟叹一声:“人生如此,时光稍纵即逝,年少时的光景不再,徒留唏嘘。”

弥深也想起来了。

那日他迟到的原因,是因为家里人不许他再跟卞持盈往来了。说她是定了亲的人了,他整日去她面前晃荡什么呢?

那时候弥深很不甘心,为什么是晏端?为什么不是自己?他偏要去她面前晃荡,说不定晃着晃着,她就能回心转意了。

只是后来,他一时冲动,贸然向卞持盈表明心意,却没曾想,她开始躲着他,即便有满腔苦楚,也不再向他倾诉了,后来二人渐行渐远,往来甚少。

直至昌安三年年初,她在金銮殿问他:弥家能一直为她所用,是否属实。

彼时,他沉寂许久的心因为她这话,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不必唏嘘。”弥深回过神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冲她一笑:“如今你我好好儿的在一起,以后还会继续相伴走下去,虽旧日光景不复,但新的光景会一直在前方等着你我去看。”

卞持盈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眼底笑意逐渐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