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连羊都不敢数。
“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整六十天,距离花滑团体赛还有整六十天。”
叶绍瑶的手机里,有一个倒计时的APP。
每天训练之余,她就指着逐渐变小的数字过日子。
奥运会怎么还不来。
熄掉屏幕,过边检,拿行李,国家队包的车就停在机场外,司机举着临时借来的白板,“欢迎世界季军回国”。
至于名字嘛,拗口得很,她一个没记住。
不过委托人给她传授了认人的方法,就盯着全机场最好看的两个。
果然。
手中的钥匙串叮当响,女人十分认同这句话,看人眼睛都不带转:“小伙子真俊呐,姑娘也水灵。”
要不是脚下的瓷砖坚硬,指不定会被叶绍瑶抠出几条缝。
就大姨这嗓门,全机场的人都要知道他们是世界季军了。
汽车过高速的闸机,减速带颤得人坐过山车般,叶绍瑶问:“姨,你不会是H省的吧。”
司机扬着语调,声音洪亮:“岸北的,来首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乡音不改。
天知道,叶绍瑶在国外睁眼闭眼就是英文的各种发音,自己对岸北话有多想念。
知道是老乡,司机比她还有更多话要说,压根没冷场的时候。
“大妹子,我忘了问,你是哪项运动的世界季军?”
“花样滑冰。”
“我也学过花样滑冰,”大姨高兴得误摁了喇叭,车里车外同样雀跃,“87年拿过双人滑的全国冠军,百度还能搜到我的百科。”
八七年?那不就是冯教练那个时代。
“您和冯教练认识?”
“你说冯蒹葭?她老公和我搭过伴儿。”
兜兜转转,遇到的还是李教练的老战友。
车里的空调吹着热风,路边的电线高高低低,叶绍瑶赏着雪景听说了许多陈年旧事。
比如冯/李短暂的运动生涯中,李葳蕤的金牌始终比冯蒹葭多一枚,多出的就是这个87年全锦赛的冠军。
“真的?可冯教练坚决说,她的荣誉不比她家那位少。”
“老李退役后,她还练了几年女单,好像拿过什么比赛的冠军。”
华夏花滑的圈子不大,大家都知道冯蒹葭和李葳蕤在爱情中势均力敌。
原来是均在荣誉上。
一定要拿到比爱人更多的金牌,心气高的冯蒹葭才终于肯答应李葳蕤的求婚。
这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历久而弥新。
叶绍瑶感慨:“浪漫哦。”
她朝旁边的胳膊努努:“季林越,你男单时期拿过多少金牌?”
季林越说:“我不记得了。”
居然有人会忘记自己最光辉的时刻。
“六枚,”这里数她记得最清楚,“两次少锦,两站俱乐部,一枚冠军赛,还有一场东亚友谊赛。”
她掰着指头算的,自己还有四枚,刚好可以凑一双手。
季林越沉默了一会。
车窗外的光景从低矮的城中村过渡到密集的高楼大厦,那边的叶绍瑶已经和大姨换了好几个话题。
“当我选择冰舞的时候,男单的奖牌就已经不作数了。”
就这么不作数了?
叶绍瑶不认同:“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那些荣誉可都是他们费老劲才拿到的。
“国家队训练基地,是这儿吧?”
“对,大门在东边。”
转向灯亮起,汽车进入右转专用道。
叶绍瑶和季林越还在小声辩论以前荣誉的归属问题,前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