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起大早。
“不用凌晨起床赶公车,你就知足吧。”她咬牙。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三冲奥运会,这是太多运动员触摸不到的机会。
……
前往江陵冰上运动场的首趟摆渡车在早上六点正式出发,天际没有一抹苏醒的亮色,叶绍瑶浅浅睡了一个回笼觉。
昨夜有些失眠,迷迷蒙蒙之间想了很多,关于训练,关于比赛,还有其他什么扰乱人心的东西。
车轱辘碾过连续的减速带,整个车身的摇晃让她惊醒。
身上多了一件羽绒外套,旁边的人刚好少了一件。
“到了吗?”
“还没。”
他们住在平昌,这是举办方安排的,除了参加开闭幕式方便,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训练和比赛的路上。
叶绍瑶打了个呵欠。
车内有微弱的灯光,照得车窗雾茫茫一片,不过能看出来,窗外依稀有山的轮廓。
还是一片漆黑。
她突然想到,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去花滑馆。
今天之后,关于冰舞的比赛将尘埃落定。
久坐让她麻了尾巴骨,挪挪屁股往季林越身上靠,但也只是轻轻倚着,她太困了。
“你觉得,我们会拿到多少名?”
话问出来,她又让他住嘴。
季林越的话太容易应验,真怕说出个一二三名,让自己徒增压力。
但拗不过季林越偏要说。
“第十名,有机会拿到的。”
他们的名次在二十个组合中处于中游,和身后的人差距不大,和眼前的人离得更近。
要是拿到破百分的成绩,保名次的难度不会太高。
但他们的赛季最佳是在大奖赛上刷新的,102.88分。
比一百分还有富余。
赛场风云莫测,一切都难说。
早上的时间很紧迫。
刚下车,匆匆做了一组腰腿热身,叶绍瑶就赶着上冰。
小季教练可是给他俩下了任务的,第十名,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早场训练格外顺利。
大概是冰鞋的鞋口松紧适中,又或者是搭档表现顺心,叶绍瑶觉得整个合乐出奇得好,完全可以搬上舞台。
她只恨现在不身处赛场。
季林越撑在旁边:“没关系,我们会在正赛发挥得更优秀。”
“真的吗?”她随口问。
从日常训练情况来看,她和季林越对自由舞的诠释比短舞蹈更好,动作也更娴熟。
但现场乌泱泱满是人,总有一些紧张心理要作祟。
一入场,她的腿就打颤。
花滑首个项目的奖牌战,连最高处的看台也坐满了。
“这比K国人口还要多吧。”
多到把她逼出晕人症。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强心剂。
五星红旗飘在人海中,还有一小张一小张的手幅。
“上面居然有我们的名字。”她惊喜地给季林越指路,“好好看。”
手幅的中间是一堆艺术字体,配图是他们的第一场歌剧魅影。
季林越的脸上还有初代“面具”。
她回头看自己今天的杰作,进步不要太多。
“那我等会去要一张,他们应该会施舍吧。”季林越思考可行性。
叶绍瑶笑着搡他,今天怎么冒傻气。
五分钟练习时间,他们忙着适应冰面,适应观众时而的躁动,转瞬即逝。
他看她接刀套的手在抖:“还紧张?”
叶绍瑶摇头,抱着胳膊摩擦:“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