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冰迷喜欢这么叫他们。
“请颁奖嘉宾为运动员颁发奖牌。”
站上最高领奖台,叶绍瑶俯下身,脖子挂上沉甸甸的奖牌,这是属于他们的独一份的荣誉。
有人在领奖台上讲小话:“你戴反了,这才是正面。”她用手心托着奖牌,上面浮雕了一双冰鞋。
“这面也很好看。”季林越说。
叶绍瑶不敢苟同,就单调的“AisanOpenTrophy”几个单词,能有多好看。
赞助商代表慰问后,全场来到最肃穆的环节,讲笑话的搭档们自觉收了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请起立,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从小到大,叶绍瑶听了无数次国歌。
家楼下的大爷是老知青,八十年代从生产建设兵团回来的,每天早上都会打开收音机听一遍国歌,这是他生活的仪式感。
她从小接受这首歌的熏陶,连歌词都唱顺溜了,背着书包上小学,才知道这叫《义勇军进行曲》。
读书时代的升旗仪式也会唱国歌。
那时候寒冬腊月,刚下过一场豪雪,小姑娘站在操场都打寒战,手里还要攥紧铁丝往下拉。
老师说,她是本周的升旗手,一定要担起这份责任。
于是,她看着自己升起的国旗,在猎猎寒风中飘扬了七天。
此刻,支架上绑定的国旗冉冉上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国旗因他们而升起,却是第一次,全场因为他们高唱国歌。
气势豪迈的歌曲从音响、从每个人的口中唱出来,他们也像壮士在自己的赛场上征战,并取得最终的胜利。
一场盛典结束,冰迷们离开这片短暂停留的乌托邦,冰场的灯光暗淡下去,各国选手和教练团队再次启程向他们的路径。
叶绍瑶和季林越在更衣室坐了许久,等待冯蒹葭传回前线消息。
他们现在是滑协的重点保护对象。
“还是联系不上游晖吗?”叶绍瑶问。
荣誉的背后,他们眼前是一地鸡毛。
去年的国内花滑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某位双人滑男运动员因深陷道德丑闻,由体育总局审批逐出国家队。
也就是她提到的游晖。
游晖返回省队不久,当地冰上运动管理中心因运营不善解散重组,他一时成为无人接手的个体户。
训练需要投入大量成本,没有专业教练指导,也没有省队和国家队的财政支持,他很快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人在危急时会生智。
前不久,销声匿迹的游晖突然找上网络媒体,将捏造的“花滑国家队丑闻”一文卖出不错的价钱。
文章洋洋洒洒千字,写得有条有理,但细看全是谬论,从抨击花滑协会到爆料国家队各种隐私,上上下下照顾了遍。
连叶绍瑶和季林越这样萍水相逢的同事也免不了被泼一盆脏水。
经过技术加工的声音从视频传出:“加国是吸|毒|制|毒大国,他们出去几年不回来,是因为什么?”
这个说法很巧妙。
他没有直接挑明意图,而是以问题的方式引导群众思考,试图将他们带入自己构建的虚拟世界中。
这才是“游晖丑闻事件”的最高潮部分。
文章和视频先后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搅浑水的游晖重新藏匿于黑暗中。
没多少人相信他的话,体育总局和花滑协会多次发表声明,冰迷和各路网友更相信清者自清。
但无良媒体的嗅觉最敏感,这是他们追热点的好机会。
在上个月的俱乐部分站赛,他们不听叶绍瑶的澄清,将人围追堵截到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