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耳尖的颜色变了又变,她实在没办法忽视会诊室多出来的第三个人。
坐在对面的中医穿着白褂,鼻梁上架了一副有些年头的黑框镜,眼睛半闭着,似乎在和她的身体寻找共鸣。
“几个月没来例假?”话就这么问了出来。
余光瞥见背身看行李的季林越,叶绍瑶才放心大胆地回:“两个月。”
从八月的亚公结束,到现在十月末,路边的树叶都黄了一轮,她的生理期推了又推,现在已经失踪两个多月。
“平时有性|生活吗?”
“没有。”
中医在手腕重新找准一处,指腹探来探去。
叶绍瑶能明显感觉到脉络在压力下的跳动,和音乐的节拍一样有力。
但医生偏说她气血虚亏。
“气虚无力推动血液运行,导致你的尺脉脉感细涩,脉道不充盈。”
堆砌了许多她听不懂的专有术语,医生又说:“你是运动员吧,最近有比赛?”
叶绍瑶越发觉得对面的大姨有神通,一双始终微眯着的眼睛仿佛可以洞穿她的一切,生活轨迹就这么裸露在陌生人的眼前。
她斗胆:“这也能看出来?”
医生对她刨根问底:“习惯性精神紧张,应该也是因为比赛变得压抑吧?”
叶绍瑶点头又摇头,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紧张,但比赛也不是完全没有带来影响。
“可能吧。”她保守说。
“高强度的训练和精神压力会导致月经不调,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医生收回手,撤掉托住腕部的小枕,将药方翻到新的一页,“我给你抓半个月的药,明天就能熬好。”
“明天得去比赛。”
医生抬头看她一眼,摆出一副早有成算的得意,微微颔首:“比赛加油。”
笔下的字迹比她瞌睡时的杰作还要潦草豪放,叶绍瑶乖巧地坐在板凳上,看她写了一行又一行不知所云的药材。
重量单位在笔下翘起尾巴,收回的一道弯拐出白纸,将页边划出一道黑色的墨迹。
……
叶绍瑶不是第一次到里贾纳,前年和容翡去赛普拉斯山滑雪,回程途中就经过了这里。
当时的铁路穿城而过,她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很深刻。
郊区全是低矮的工厂,颇像先进几十年的老东北。
其他的记忆点倒是没有,所以ISU公布加国站在这里举办时,她也没想明白。
“我以为能去温哥华冬奥的场地,那可是华夏队的福地呢。”*
“可是那里早就不制冰,里贾纳还近一些。”
眼前的冰场是标准场,但观众席只开放了一层,挑高比滑冰学校的天花板看着要压抑一些。
下午是女单和冰舞的第一轮官方训练,叶绍瑶和季林越没赶上昨天刚浇出来的新冰,只能在今天逗留得久一些。
国外的运动员来得大多晚,他们在热身区做了半小时的准备工作,上冰合了两遍音乐,才有其他选手姗姗来迟。
原本空旷的冰面突然就挤满了人,各种语言在这里碰撞,大家热络地招呼,又各自开始各自的练习。
正坐在长椅上观望,身边突然聚过来一团热气。
“你好。”旁边的人说,“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
叶绍瑶对这个腔调太熟悉:“Silvia.”
希尔维娅辨认不清东亚面孔,只觉得女孩的举手投足莫名熟悉。
但太多年没机会见面,究竟是不是心里的答案,她没有把握。
“叶,果然是你。”
寒暄结束,叶绍瑶才从长计议:“很久没在国际赛上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