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都带上,装了满满一箱。
来到季林越家已经是凌晨两点的事,留了灯留了门,叶绍瑶关门就睡过去,明明两家离得不远,但拖着行李箱爬上爬下,让本来就困倦的身体吃不消。
好在沙发是舒服的,虽然纤维有些刺挠。
在半夜某刻,她似乎感受到正被谁抱起,手臂自然垂在身边,跟着他的步子晃呀晃。
即将苏醒的时候,又躺入更为舒适的环境,被子搭在身上,好心人还替她拆掉束着头发的皮筋。
一觉到天亮。
叶绍瑶下意识看向季林越的手腕,她编的手绳、她的发圈,还有她的另一个发圈。
净白的手腕上,全是她留下的痕迹。
馒头差点噎在喉管,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叶绍瑶就着牛奶润喉,半晌才顺下去。
能够呼吸了。
温姨和季叔叔赶着上班,家里只剩下他们面对面坐着,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好转移自己的注意。
“你还在喝牛奶?教练警告过你,要是再长高,咱俩就得被拆了。”叶绍瑶暗夸自己天才,先发制人,这是一个很好的着入点。
冰舞最讲究搭档的和谐,相处时的化学反应是一回事,客观的外形条件又是另一回事。
身高差太小不行,对男伴的上肢力量要求极高,托举会难上加难。
身高差太大不行,两人的重心相差太大,所有组合动作的协调性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给你热的牛奶。”
“哦。”
她的“着入点”刚落地,就没了后路。
晨练结束,淋漓地出了一身汗,借卫生间洗了个澡,叶绍瑶换上宽松的五分裤。
电视里的重播着八点档的《天天有喜》*,癞蛤蟆精又在怂恿手下的喽啰下毒作妖,知画那么好看,怎么就会对一只癞蛤蟆钟情呢?
她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另一件事,叶绍瑶恍惚记得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但阳光太美好,房间里的风扇开着,吹得墙上挂历哗啦响,阳台的落地纱帐隔绝了所有蚊虫和燥热,怀里抱着半个西瓜,她暂时不想解开自己的迷惑。
季林越在做什么呢?叶绍瑶偏头看向他的卧室,门虚掩着,什么都遮得严严实实。
片尾曲后进入广告,小桌上的座机伴着虫鸣响起。
“季林越,电话。”她喊。
但手上没客气,她直接拿起话筒:“喂。”
“绍瑶,”是温女士熟悉的声音,“听说高考放榜了。”
叶绍瑶猛地坐起,一圈一圈电话线被绷直。
今天是公布成绩的日子。
匆匆挂断电话,拖鞋也没来得及穿,三两步推开卧室的门:“季林越,成绩出来了!”
她对高考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结,但季林越不一样,他这三年是认认真真学的,考前一周还把物理错题集带去冰场。
连教练都说,他是理科生里成绩最好的运动员,也是运动员里成绩最好的理科生。
摁开显示器,什么还没加载出来,电脑屁股已经在散热。
小一分钟过去,终于跳转到顺眼的壁纸,这还是她给季林越挑的,是冰面和两双冰鞋,简洁又美观。
“你转过去。”
“为什么?”
“电脑有密码。”
什么毛病,叶绍瑶小声嘀咕,好弟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
手机密码不让她知道就算了,电脑也要防着她,她是会偷窥的小人吗?
她听话地转过后脑勺,但一定要在嘴上扳回一城:“你防不住我的,我会趁你不注意,拔掉网线直接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