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一旦失去它的面纱,也就没有任何价值。
去冰场的路上,叶绍瑶没有感受到这层光环带给她的异样,她提着沉重的鞋包,只是一个在迟到边缘试探的学生而已。
还没进场,冯蒹葭就拦下掏包刷卡的叶绍瑶,将她拐进对面的健身房。
“得了金牌?”她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嗯。”
“那我们一起来复盘这场比赛吧。”
前些时候,健身房全部翻新,一改原来的破旧战后风,装上了吊灯和实木地板,连冰场包下的练功室也给配备了一台液晶电视。
但没人会拿它当做消遣,这可是教练的专用教学工具。
电脑与电视音频线连接,U盘里的录像通过电视监视器播放,任何毛病都在37寸的屏幕上无处躲藏。
冯蒹葭拖动鼠标,首先将叶绍瑶的自由滑录像完整播放一遍。
叶绍瑶席地而坐,她有些害臊,这场表现并不算好,整场的滑速都没有提起来,在场地尺寸相同的情况下,冰面上的滑行图案要比芬兰站小很多。
所有音画在她鞠躬谢礼时结束,视频播放器陷入无尽的加载中。
冯蒹葭首先问她:“感想是什么?”
虽然她只是叶绍瑶的挂职教练,但几个月下来,兼职单人滑也越发得心应手。
叶绍瑶沉住气,打了腹稿后说:“滑行质量不好,步法衔接不流畅,旋转没有起速,跳跃有摔倒?”为了填充答案,她兼顾了节目的每个环节,没有问题也要生板硬套问题模板。
冯蒹葭敲了敲手里的鼠标:“禁止敷衍。”
她手底下的双人滑运动员正好推门进来,他们对练功房正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进门就忙着献殷勤。
“绍瑶姐姐,恭喜你,”这是冯蒹葭从业以来,带的第三批青年组,年龄还没有叶绍瑶大,女伴张口闭口就是姐姐,“我可以看看你的金牌吗?”她摊开双手。
他们在市运会中表现不佳,因自由滑中的后外螺旋线未被裁判组承认,与领奖台失之交臂。
女伴说得诚恳,梦里都想摸一摸原应该收入囊中的奖牌。
冯蒹葭适时清了声嗓:“你俩前天看比赛了吗?叶绍瑶的表现怎么样?”她的下巴扬了扬。
“师姐的跳跃水平下降了。”女伴举手说。
好脸色来得快去得也快,公事得公办,她束起头发,亮出自己的专业性,点评了叶绍瑶的每一个跳跃。
“综上所述,师姐的Lutz三周缺周,一个连跳落冰不佳,一个连跳摔倒,其他四个单跳和连续跳及格。”
冯蒹葭赞许地点头,虽然他们没有跳出这些难度的本事,但充当一个评委还是绰绰有余。
她将目光移向叶绍瑶,听她后文。
“在比赛时,我确实感觉每一次跳跃都比以前更费力气。”叶绍瑶攥着双手,老实说。
她的弹跳力有所下降,滞空也不如以前,往常信手拈来的3Lz,现在也只是一个过周的两周跳。
她最近的勾手三周极不稳定。
至于三三连跳,留给第二跳的发挥太有限,能够落成的概率不高。
叶绍瑶的技术很早就出现了异常。
市运会前的俱乐部队内摸底赛,她的3T+3T和3S+3T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摔倒。
和柯利亚教练联系后,对方建议保存难度,优先稳定第二跳的重心。
市运会上,她继续沿用上场比赛的难度,但3S+3T再次出现摔倒,从录像来看,第二跳堪堪两周过九十度。
“你差周越来越多,以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连落冰的刃也摆不过来了。”冯蒹葭放大她的脚部动画,一帧一帧